战子秦立刻眉开眼笑,“那就多谢四嫂了。”客套完毕,人却不动。王秀琳也是有眼色的人,瞟了一眼丈夫,手里的扇子一摆,“你们兄弟聊,我去找找大嫂。”
战子秦垂眸微笑等她走远,再抬起眼来,战子楚依旧是一派默然。战子秦脸上笑着,心里却渐渐冷了下来。他们兄弟的芥蒂自小就有,不外乎关于谁的母亲是父亲最爱的女人。其实除了运气不好外四哥什么都比他强,他的母亲是父亲最爱,他自然也是父亲最疼爱的儿子,罗菁倾心于他,为他一等十年,王秀琳嫁他也算嫁给了脸色,哪里有一分的真情,事到如今却还奢望绷着个“四少夫人”的身份,还有他的夏月,就在他犹疑和观察的那一个恍惚间就投入了他的怀抱。他十年前争过一次,想在父亲面前当真做出些东西来,却生生被这个四哥搅了,小六惨死,他身边的人走的走,贬得贬,连舅舅都离开东瑾回京了。他一个人躺在德国医院的病床上,足足躺了十天才彻底清醒过来。半个月后母亲跟过来探望他,还哭哭啼啼地劝他和父亲说句好话,好让父亲放他回东瑾去。他只冷笑,想着舅舅信里的话,三十年了,他们还是东瑾的外人,他身上流着战家的血,却要自己衡量自己的身份,在东瑾这个圈子里,他战子秦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他在国外四年,两年在德国军校读书,两年去了美国观摩军事,却一天也没断了和国内的联系,董震和小五没死,各自换了姓名留在了军中,方龙生虽然油滑,心里也是明镜似地,方家财阀出身,靠着父亲和四哥只有饿死的份,只有靠着他才有好处。再有父亲及时出手,城里的暗杀混乱并没有进行多长的时间,愿意跟着他做事的人也没有被杀尽,他在国外的时候结识了汪墨函、见过不少各地督军权贵的公子,他知道要回东瑾没有内助,只能靠自己。
五年前总算有了转机,母亲求了战京玉,居然没对他回来说什么,他在京里通过施浩的关系弄到了委任状,初初是到东瑾做军事训练的实验基地,他再不去国防部那些衙门,他要抓兵权,哪怕从一个营一个连开始。
这一路来韬光养晦,他的第七军表面上浮躁跳脱,便和他的为人一样,内里比哪个练得都苦,他花足了本钱培植这股力量,在武垭山口小试牛刀虽然结果不能尽如人意,但是足以给这些老王八蛋一个耳光了。他战子秦这是正式回来东瑾了,识相的便老实等着他来算当年的旧账吧。
他心里清楚,当真要把当年的旧账算清楚,现在父亲手下的那些个军长师长,一半都脱不了干系。虽然动手的是王胡子等不多的几个人,但是必定是和这些老混蛋商量过的。当初事情闹得这样大,着实是让不少的人都惶恐了,他回东瑾第一年不少“叔叔伯伯”看他眼神都是闪烁,等他的第七军起来,那猜忌犹疑的眼光更是一直在身后闪着。只是他不比当年,他的第七军什么都讲特立独行,训导教习都是自成体系,他们想抓他的小辫子,“七哥儿”胡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朝里有人,身后有眼,他怕他们?于是四年过去,那些老混蛋开始皮了,原先紧紧抱在四哥身后的那个团儿开始散了,他和董震说过,等咱们掌了东瑾的那一天,除了杀小六的那几个王八蛋,肯观望而独善其身的咱们也就算了,其他的要还是死扒着四哥这棵大树不放,那么也别怪他不客气。
当然,这不过是个念想,如今四哥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他虽然手里有了兵有了权,却还不足以和四哥及其身后的支持者对阵,他已经强到逃不过四哥的眼皮子,那么自然不好留在东瑾和四哥硬碰硬,他打算在唐剑琛动手之前就到清江去,现在正在极力着手准备,其中最最棘手的就是夏月。他决不把夏月留下给四哥,他要把她带到清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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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何不把她让给我?”他淡然开口,战子楚的冷漠让他恼火,他原以为战子楚听见他那番关于夏月的说词,多少会有些反应,但是战子楚的眼中暗黑一片,丝毫看不出任何的波动,难道就一丝醋意也没有?当真觉得他抢不走夏月?未免太过小看人了。
“让什么?”战子楚转过脸来,深深地看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