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前提,可是战子楚是他的四哥,是如今这个情势里最最紧要的关键。她相信他的父亲不可能当真像他说的那样恨他,作为一个老人,作为一个父亲,他父亲要的不过是重伤的儿子安然回到他的身边,就是不愿意对儿子的困境袖手旁观。“你不能和汤剑琛谈一谈吗?”她小心地试探,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紧紧贴在他的脸上,仿佛是忏悔一样地覆盖着他的额头,“夏月,不要劝我。你知道,我不能。”
夏月张了张嘴,终于开了口,“秦,到了如今还不能救救你四哥吗?”
战子秦缓缓抬起头来,“月,你知道我四哥现在最后悔什么吗?不是脱离中央,不是贸然离开了东瑾,怕就是当年没让王胡子叫人干了我。你要让我也这样后悔吗?”
夏月呆望着他惊痛的脸说不出话来,战子秦捧着她的脸,又慢慢地放开,将脸转向了另一边,月光照不到的一边,夏月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只是听他的声音远远的传过来,“我救不了他。”那声音冰冷生硬得那样沉重,耳边依旧是他隆隆的心跳,低沉却快速,让她也跟着喘不过气来,脸上划过一丝热辣,一滴眼泪滑落,没入了床褥,方才的旖旎温馨全然没有了踪影,她睁着眼睛看着窗外惨白的月光,不知道要多少的时间他们才能将这个夜晚真正的忘记。
“真他娘的后悔,没当初冲进去毙了那小子。”第二军的参谋长潘胜狠狠一拳砸在会议桌上,震得杯子烟灰缸一阵的乱跳。十三年前他在王胡子底下当一个营长,围战子秦的办公厅就是他带师警卫营干的,当时是想一不做二不休将战家小七给做了,替四公子除了后患,但是王胡子看战子楚一直没松口,就一直没敢动手。后来是袁方初袁老爷子出的主意,说是将队伍埋伏在办公厅的外面,战小七一个毛头小子看见城里乱了肯定会躲到总司令那里去,他一出来就开火,战子秦的卫队一还击就有了理由,乱战之中将战小七神不知鬼不觉的收拾了,到时候谁也怪不到四公子的头上。结果没有想到,战小七是个愣大胆,非但不躲,还带着人在办公厅外面大修掩体工事,一副坐镇办公厅巍然不动的样子。更没想到的是,总司令第一时间就亲自到了办公厅将这个幺儿接回了司令府,如今想来都是后悔死了。要是当初灭了战小七,哪里有这么多的麻烦事?
“他娘的现在说这个顶个屁用,还是想想怎么给四公子解围的好。”田文义皱眉,他是潘胜叔伯辈的人物,看着潘胜那一脸的焦躁,很是不以为然,目光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袁方初,“袁老爷子,您怎么看?”
袁方初这一年仿佛老了十岁,原本红润的寿星公的面貌一下子就干瘪得地上的枯叶一般,他怎么看?他怎么看重要吗?如今让人无力的是要怎么做。
半年前他去见过战子楚,大约那个时候战子楚就有心要做这件大事了吧。多么果断妙诀的一招,只可惜了天不遂人愿,江伯年太不要脸啦。刚刚打完日本人,就暗中动手,四公子这样一伤,联军就群龙无首,这是不由你分说啊。
“袁老爷子,要不我们给杜北再商量一下,不能等了,我们杀过去吧。”潘胜着急地半个身子压在会议桌上,恨不得扑到袁方初的跟前。
袁方初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杜北震不住底下那些人,那些人跟着摇旗呐喊可以,真让他们和中央军对阵,不行。”
“那杜北呢?孟家不是也号称二十万兵马?至少可以调两个军过来吧。”
“杜北也是中央的眼中钉,旁边姜中远也早就派人盯着了呢。孟家军是西北狼,到了东边,他未必狠得起来。
“那么我们自己冲他一下子吧,我看中央军也没多大的本事。”
“如今我们不动,中央也不会动,我们一旦动了,四公子那里还不就是他们盘子里的一道菜?你们以为战小七会救他四哥?”
“那怎么办?不能看着四公子他们弹尽粮绝地困死在天苍。”
袁方初浓密的眉头拧起,一双眼睛却还是清澈锐利的,死死盯着墙壁上的地图,突然用拐杖狠狠戳了一下地面,“如今我们能靠的,只有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