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方向努力。他们在上游,关闸蓄水也好,开闸泄洪也好,总得及时跟我们知会一声。”

说完这几句,宁筱曦的心思已经全部转移到事情上去了,她转头看向窗外的白杨:“其实,我知道,原来几个组的人都在 Jackie 下面,铎生心里有数,是可以做到统筹协调的。”

“但,这不是我来了么?整个团队里多了我这么一个人,那,以后两个团队之间不能事事都等着通过 Jackie 转达了。不然……”她赧然地微微垂头:“我不仅没帮铎生分忧,还成了事情的阻碍……那对大家都不好。”

邹峰缓缓直起身子,向后靠进了椅背,淡淡地看着宁筱曦,一时没有说话。

而当邹峰沉默不语地看着一个人的时候,他的身上就会不由自主地散发出一种如山岳一般的威压,仿佛……日照金山前一刻的卡瓦格博。

宁筱曦感受到了这份沉默和审视,于是缓缓抬起了头来。

她好像一下子就猜到了邹峰在想什么,也知道这一刻绝对不能有任何的犹豫隐藏和目光闪躲,所以便光明正大地,理直气壮地直视着他的眼睛。

邹峰确实在判断宁筱曦最后一句话的用意和目的。

他在工作中遇到过太多“会说话”的人,每句话的表面意思背后,一般都潜藏着一些个人企图。那么宁筱曦呢?

她这是以退为进地在抱怨投诉王凯旋和 Jackie?还是要管理老板们对她这个人的认知?

然而此时此刻,当宁筱曦昂起头来,修长的脖颈挺得直直的,完全没有戒心和防守地看着他的时候,他从那双眼睛里,看到的是诚恳,是诚意,是无遮无掩的坦白和澄澈。

一瞬间,邹峰好像知道了,为什么 27 岁的宁筱曦在山野里能有那样一双清澈得能倒映出山水冰川的眼睛了。

因为,她本来就是这么一个人,她的心里想什么,眼睛里就有什么……她现在眼中只有要做的事情和要解决的问题,并没有其他隐藏的念头。

看来,哪怕经过了六年大外企职场“游戏规则”的锤炼,可能曾受过无数次的委屈,但她并没有被外界的颜色所污染。

无欲则刚么?

挺好。

那么陆翔宇没有看错她。给她这样一个尴尬又重要的位置,不算所托非人。

邹峰笑了一下,看向窗外,避过了那双明亮眼睛的光芒:“想法很好,确实应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