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现在走得这么开心,应该是不生气了吧?

倒是她后面这两个人,一个虚弱,一个娇气,让人有点担心。

走在云骨前面的“绒线帽”感到了背后清晰的脚步声,侧头看了一眼。

经过昨天,“绒线帽”多少有点怕云骨了。她觉得这个领队特别难相处。一路上天天端着个不怒自威的架子,又冷又硬,就跟上学时不近人情的教导主任和监考老师似的,让人恨不得有多远躲多远。

像现在,这个领队虽然只是不慌不忙地跟在后面,那自带的气场却仿佛是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推着她走,偏偏前面的麻杆姐走得又慢又摇晃,挡着她无法加速,搞得她不由自主地就紧张起来。

绒线帽心急了,试图往前赶几步,超过麻杆姐,跟领队之间隔开一个人。

道路很狭窄。

“绒线帽”却试图弯道超车。

还要从内道去超。

她本来算准了空间和速度,觉得自己一步就能迈过麻杆姐去。却没想到,转弯的山壁上骤然凸起了一块大石头。

“绒线帽”哎呦一声,想去躲那块石头,胳膊肘一拐,就重重地拱到了麻杆姐。

麻杆姐其实已经好几顿没怎么正经吃饭了。

她高反确实严重。第一天,她被云骨硬按着吃了晚饭。昨天晚上,她却趁着领队没注意,倒掉了半碗面。今天早上,她还是没有胃口,到现在,一上午了,她只靠吃了两块“能量胶”顶着。

就这虚弱的体力,实在经不住“绒线帽”这一下带着体重和冲击力的猛烈撞击。脚下一滑,“麻杆姐”就尖叫着往旁边的峡谷悬崖一侧倒了出去。

筱曦听到身后传来异样的惊恐叫声,下意识回头一看,正瞧见麻杆姐失去平衡,面色惨白地挥舞着手臂,眼瞅要摔出道路。

一瞬间,筱曦大脑杏仁体上线,前额叶关闭,肾上激素飙升一句话,所有的反应和动作都是本能。

她猛地回身,一个箭步就搓了出去,伸手去拉麻杆姐。麻杆姐看到眼前出现了一只手,想都没想,狠狠地拽了一把,借力站住了。

她是站住了,可这一拽之下,宁筱曦却收不住脚了。她一个趔趄,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向着万丈深谷边冲了出去。

宁筱曦的第一反应,是主动摔倒在地上,挥着手下意识地去抓地面上的杂草,可是这一把下去,只抓到了几粒石子和几棵草芥,丝毫不能减缓重力加速的趋势,眼瞅着她就要冲下陡坡,坠落峡谷了。

下一秒,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宁筱曦的心脏瞬间蹦到了嗓子眼儿,一股麻酥酥的痒意冲上头顶。她仿佛已经感觉到了即将失重的眩晕感和内心瞬间袭来的绝望恐惧……

就在这直面死亡的一刹那,她的胳膊上一紧,一道万钧之力牢牢地攥住了她的大臂,猛地把她提了起来。

再下一刻,她似乎被一只钢钳拦腰锁住,整个人天翻地覆地落入了一个柔软又坚硬的垫子。

惊魂未定。

天地一片安静。

只有头顶上传来的浓浓的粗重的呼吸声。

筱曦腿都是软的,全身都是冷汗。她缓缓转头向悬崖边看了一眼,头晕眼花地发现她和云骨两人就躺在陡坡的边缘,下半身已经滑出了路基,再差一尺,他们俩就要一起滚下深渊了。

现在,她的整个上半身都趴在云骨的怀里。

他喘着粗气,胸部起伏不定,只垂眼看着她。那眼神,恶狠狠地,鹰巡虎视一般。

麻杆和绒线帽也吓傻了。

她们是亲眼看到领队几乎是一步就跃过了她们两个人,飞身扑出道路,一只手一把拽住了下滑的宁筱曦。

在扑出去的瞬间,他的另一只手则立刻死死地扣住了陡坡边上唯一一块露出地面的岩石尖角,然后两臂同时一使劲,将那个姑娘生生拉起,拎进怀里,强扭重心,砰地一下滚回了路基上。

足有一分钟,四个人谁也没说话。

筱曦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