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筱曦立刻懵了:“江……离?”
院子的门前站着山猫,他讪讪地看着宁筱曦身后的邹峰笑着:“云哥,我把你的车开过来了。”
邹峰嗯了一声,抬起眼,冷冷地看了山猫一眼。
宁筱曦笑靥如花,搂着江离的胳膊:“你怎么来了?”
江离一甩头发,酷酷地说:“山猫说你在这儿,我当然得跟着来呀。”
宁筱曦兴奋地:“我们刚看完日照金山回来,哎,我跟你说,太美了!特别值得!你们干嘛不早点来?没看到太可惜了!”
江离有点尴尬:“哦,我俩起晚了,中午才从成都出发的,紧赶慢赶才刚到一会儿。”
宁筱曦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那你俩今晚住哪儿啊?这客栈房间都满了吧?啊,你今晚可以和我住一个屋!可是山猫……”
江离满脸笑容,一搂她的肩膀:“我有地方住就行,谁管他!”
两个姑娘自说自话,就已经把解决方案敲定了,都没搭理山猫和邹峰。
筱曦拉住江离的手:“走,回屋去。”
看着两个姑娘回屋了,院子前一片尴尬的寂静。不知哪里响起了虫鸣,“啾啾啾”地在夏日夜色中欢快地轻唱着。
山猫看着邹峰阴沉的脸色,缩着脖子讨好地说:“哥,那啥……昨晚你给我打电话,让我把车给你开过来,江离就在旁边呢,她一听说筱曦在,偏要跟着一起来……”顿了顿又赶紧补充:“那啥,你要我帮你顺便带的……那啥,就在车里。”
邹峰这才转头看了一眼山猫,声音沉冷:“江离说什么你都听?”
山猫有点冤屈,他也没料到江离来了,这俩姑娘今晚要住一起啊!再说了,不就是一晚上嘛……哪儿就急成这样?这也太不像云哥了!
他又缩缩脖子,说:“那,云哥,我……今晚住哪儿?”
邹峰冷冷一笑,指了指院子里:“这么大地儿呢,你帐篷爱扎哪儿扎哪儿。”
山猫:……
看着邹峰大踏步回屋的背影,他流下了悔恨的眼泪。
邹峰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心里觉得憋闷,他昨天打电话给山猫,本来是真的只想让他把车开过来的,结果脑子抽筋了,挂电话前,厚着脸皮,故作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有没用完的安全套帮我带一盒。”
他何苦来哉呢!这在山猫眼中,他不仅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关键是今晚还没有老婆抱!
邹峰想到这儿,自己都乐了,真他妈活该!谁让他越活越抽抽,三十三岁了,还急迫得像回到了 19 岁似的!
邹峰叫山猫把车送过来,是因为他打算明天一早带着宁筱曦提前脱团,多抢出一天俩人单独相处的时间。
实在是因为他与她都太忙了,出了山便有各自需要奔赴的战场。而与陆翔宇他们在一起,就算大家再不介意,那种热恋之中情人之间无法克制的小亲密,也毕竟不合时宜。
这些人以后都是宁筱曦的战友和同事。大山结界里的东西,说是带不出去,但其实总会留有痕迹。就好像如果没有当初梅里的“云骨”和“小溪”,即便宁筱曦入职时身处的位置再重要,按照邹峰的个性,很可能直到 B 轮融资成功了,他都不会亲自下场,单独指导一个表现得像变色龙一样的陌生女同事。
他自己心知肚明,他投入了那么多精力,一开始很大一部分原因,当然是出于梅里的记忆和珍惜。
密林中那最后的 3 公里,是邹峰十几年来,最最放松和自在的时光。
阳光熹微,流水潺潺,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和脚步声。手中的那只手,柔若无骨,又温暖妥帖。他粗粝的拇指曾好几次划过她柔嫩的手腕内侧,感受到她跳跃的脉搏,轻盈而美妙,撩拨着他的心跳和神经,同频同律。
那一刻,他的内心,安详,宁静,而完整。既感到了独自徒步时的自由自在,却又没有孑孓踽踽的孤独和孤单。这种感觉就是那么发生了,没有理由,没有原因。
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