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峰昨晚真地几乎熬了个通宵,凌晨五点才睡下。

本来自己这么忙,是不该接宁筱曦来的,可是,才离开她半天,他就又迫不及待地想和她待在同一个屋檐下了。这是他以前谈恋爱时从没体验过的感觉:哪怕什么都不做,想着她就在隔壁,看着她就在眼前,他心里也无比踏实。

真的把她接来了,他却开了两个小时的会,没有陪她一秒钟。她一句怨言都没有,不仅没有怨言,甚至没有一丝怨气。看的出来,这不是为了讨好他的委曲求全,而是因为她理解他的工作。

可这,对她,毕竟是不公平的。

所以,尽管累得想立刻躺平,邹峰还是转过身来垂着头看着她,说:“别凑合,出去吃点好的吧,顺便买点水果。”

下午,宁筱曦抱着垫子坐在沙发前面,而邹峰的头枕着她的腿,举着自己的平板,在柔软的地毯上躺得很放松。

宁筱曦一边看着手机里的小说,一边用另一只小手无意识地一遍遍地梳理着邹峰短而硬的头发,偶尔停下来,从旁边的茶几上叉一块苹果塞到邹峰的嘴里。

邹峰全神贯注地看着平板里的文件,宁筱曦塞给他什么他就吃什么,都不看一眼。

她伸手,他张口,乖得要命。

宁筱曦瞥了他一眼,觉得自己就像一个饲养员。想了想,恶作剧地叉起一瓣儿很酸很涩的橘子塞进他嘴里,等着看他跳起来。

可是这个人,嚼了一口、两口、三口、慢慢咽下去了。

宁筱曦就有点呆了。

这橘子是他俩中午出去吃饭的时候买的,看着很漂亮,价钱也不便宜,却根本没熟,吃一口就是对全身神经的核暴击。所以刚才宁筱曦剥了一个,只吃了一瓣儿,就撂下了,重新洗手去削苹果。

至于她刚才削苹果时发生的事儿……那就更难以描述了。

这两天,宁筱曦觉得自己简直上了个成人速成班,专门学习的就是男人的狼性,也彻底明白了江离那句“男人来了兴致,什么都顾不上”是什么意思。

消停了大半天的邹峰,也不知道被什么场景触动了,总之第一个苹果的皮才削了一半就掉在池子里了。她被男人抵在岛台的洗手池前面哆嗦得跟只淋了雨的小鹌鹑似的,手里举着把小刀,被动而无力。他的头从身后探过来,啃得她脖子上一溜儿全是印儿,舌尖都快钻进她耳朵里去了,还呼吸滚烫地咬着她的耳朵,低笑着质问她躲什么躲……能躲哪儿去……还不是早晚得落在他手心儿里,嗯?

直到她真恼了,气息颤抖得小声诅咒发誓再也不来他家了,邹峰才放过她,顺手帮她把苹果从池子里捞出来,甩了甩水,放在嘴边咔嚓咬了一大口。

那神情,就跟在梅里抢她苹果一样。就连那个淘气,得意而促狭的眼神都如出一辙。

宁筱曦不知道,刚才邹峰看见她垂头认真地削苹果,一缕没梳好的发丝从松散的丸子发髻里滑下脖颈,落在玲珑锁骨上的样子,心里突然就受不住了。他本来只是想凑过来低头亲一下她的耳朵,可是一亲之下,发现她的后脖子上窜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就想起来了,他还没研究过这姑娘的敏感区域呢。

那不行。

邹峰是个干什么事都很认真很有钻研精神的人。钻研宁筱曦也跟钻研工作一样,必须得全面,细致和周到。更何况这个钻研的过程他自己也很享受看到她这么快地就在自己怀里丢盔卸甲,溃不成军,藏又没处藏,躲又躲不掉的惊慌小白兔样儿,他就莫名地开心起来。

怀着这种愉悦的心情,邹峰咬着苹果,心满意足地拿起平板,继续开始工作了。而只要一开始工作,他的大脑就立刻又切换频道了。

所以宁筱曦现在看着进入工作状态的邹峰,又成了那个专注的精英人士,有点无奈又好笑。这个人工作起来,好像连味觉细胞都转移去了大脑,真有点王羲之吃馒头蘸墨的那意思了。

可是,宁筱曦发现,这也是邹峰最让她着迷的,让她觉得最性感的状态。

没进入过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