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书柜顶上翻出来一个木盒。

里面是卫寻晏曾经送我的礼物，和我不敢宣之于口的暗恋日记。

箱子最外面是一只褪了色的兔子录音玩偶。

是卫寻晏十二岁时，发现我对他似乎藏着什么秘密时送我的。

“阿黎，以后你不好意思和哥哥说的心事都可以告诉兔子小姐，她会认真听的。”

十二岁的我，抱着可能被爱的期待收下珍藏着。

摩挲着玩偶，我陷入回忆久久不能自拔。

按照卫寻晏对我的痛恨程度，这些东西应该早被丢掉才对。

可转念一想，或许他恨我恨到连我的房间都不愿再踏足。

这时，手机铃声打断了我的回忆。

是教练。

我迟疑了一下才按下接听键，耳边立刻传来教练关切又愤怒的声音。

“甘黎，答应去复查的为什么不去？你的身体经不起你任性了，医生说你的癌细胞扩散的很快，只靠止痛药是熬不下来的。”

“你回医院，我给你请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设备，将来就算不能再站上赛场，保住命也是好的啊！”

我抿抿唇：“教练，我在家会按时检查的，等高考完就跟你回去治病，好不好？”

听筒里传出教练的叹气。

“我知道你在得知治愈率只有两成时就放弃了，可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要放弃自己。”

我哽声回应：“我明白……”

挂了电话，我左思右想，还是想告诉卫寻晏，我不会答应卫父的提议。

毕竟我都不一定熬得到上大学。

我转身从房间，结果刚出去就碰上准备出门的卫寻晏。

他换下了校服衬衫，穿上黑色冲锋衣，半掩着的下巴，瞳色黑沉沉。

我心漏跳一拍：“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卫寻晏冷飕飕地瞥了我一眼，抬腿就要走。

我更急了，连语速都快了几分。

“哥你放心，我会跟卫叔叔说清楚，高考后我绝不会缠着你，以后也不会嫁给你。”

听到我特地撇清关系似的话，卫寻晏侧过头，脸色难看异常。

“你少在我面前装腔作势，你以为自己说的话还有半点信服力吗？”

“别到时候又像现在一样，死乞白赖的留下，又拿我爸的话来压我。”

我手一颤，手里的兔子掉在地上。

也许是触到了开关，走廊顿时响起着我清脆稚嫩的声音。

“我喜欢哥哥，长大以后，我想嫁给他。”

第4章

年少时不知天高地厚的告白，带着电流断断续续传来。

我手足无措想要将玩偶声音关掉，却因为开关失灵重复播了一遍又一遍。

我急得发慌，也顾不得卫寻晏是什么表情，胡乱遮掩。

“这是小时候不懂事的话，我早不这么想了，我，我一直把你当哥哥……”

话说完一半，少年清爽的薄荷气息瞬间靠近。

我抬起头，瞬间跌入他幽深的眼眸。

恍惚中，卫寻晏的声音仿佛又恢复了曾经的温柔：“你真的一直把我当哥哥？”

“你觉得你现在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哥哥吗？”

“你又真的觉得，我会被你眼里的情深义重打动吗？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伴着嘲讽的低笑，他眼底的嫌恶逐渐显露。

我一哽，说不出话。

卫寻晏抽身离开，只留下一句：“把你这些破烂都收好，别脏了我的眼。”

我白着脸，急促呼吸让我胸膛剧烈起伏。

玩偶的声音已经停止，可我仍旧感受到深入骨髓的羞耻。

这天以后，卫寻晏再没跟我说过一句话。

他一个人上学放学，不管卫父是劝是骂，完全不愿跟我沾边。

直到两周后的月假，我去买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