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建在半山腰的木台，半悬空的木台上亮着一盏盏昏黄的灯光。

站在木台上，能看到远处像是游龙的江流从山间蜿蜒，头顶的星光似乎触手可及，远山像是沉睡的游龙。

山间的晚风寒凉，甘黎站在帐篷外不过十来分钟整个人都凉透了。

卫寻晏整理好睡袋走出来，就看见甘黎站在那儿。

风吹乱了她的发丝，墨色的长发衬得她的脸色更加苍白，瘦得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吹散在这夜风中。

第27章

“外面冷，阿黎，我们先进去帐篷吧。”

卫寻晏将自己的外套披在甘黎的肩上，一手替她拢住衣襟，挡住徐徐吹来的风，一手动作轻柔的将她的发丝别在耳后。

帐篷不大，放下两个睡袋有些勉强，两人坐在帐篷内都有些局促。

“哥……”

“阿黎……”

两个人同时开口。

甘黎愣了一下，随即忙说：“你先说。”

卫寻晏看到甘黎爆红的脸，笑着说：“你睡里面，晚上要是冷就叫醒我。”

甘黎点点头，钻进里面的那个睡袋躺下只有一个头露在外面，怯生生又带着小孩子春游时新奇、好奇又兴奋的眼神看着卫寻晏。

卫寻晏被她看得心热，伸手关掉了帐篷里的灯。

两人隔得极近，近到能听到对方的呼吸，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寂静的黑暗之中，两个人的感官被无限放大。

在一个月前，决定孤身南下的甘黎，也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能和卫寻晏躺在一顶帐篷中，靠的这么近。

帐篷外，寒风呼啸，吹得帐篷猎猎作响。

甘黎蜷缩着，感觉寒风从脚底攀着她的身体往上钻，几乎无孔不入。

她冷得牙都在打颤，骨缝透出来的痛钻心彻骨。

甘黎背对着卫寻晏，她害怕被卫寻晏发现自己的异样，用瘦骨嶙峋的脊背对着卫寻晏，微微弓着。

突然，一只温热的大手落在甘黎的后脖颈，卫寻晏声音沙哑。

“阿黎，冷的话，哥哥抱。”

一句哥哥抱，甘黎的泪直直砸下。

小时候卫寻晏安慰她的时候，说过最多的话就是哥哥抱。

一阵窸窸窣窣。

甘黎钻进卫寻晏的睡袋。

卫寻晏一身薄肌介于少年的青涩和成年的成熟之间，不算宽厚的臂膀却给了甘黎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睡袋中，卫寻晏的体温烘着她，他斜躺着几乎将甘黎圈在怀里。

他的下巴抵着甘黎的头顶，两人肌肤紧紧相贴。

在这个离家一千公里以外的雪上之上，两人不顾世俗紧紧相拥。

甘黎缩在卫寻晏的怀中，睡了自打四年前离开卫家之后最安稳的一个觉。

往常她会被病痛折磨，半夜生生痛醒，翻来覆去，辗转难眠，但这个晚上，在卫寻晏的怀中甘黎一夜好眠。

但卫寻晏却一夜未谁，睁眼到天明。

借着帐篷外微弱的灯光，卫寻晏看着安安静静躺在自己怀中女孩，明明躺在他的怀中，却轻飘飘的，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

甘黎醒来之后卫寻晏已经起来了。

掀开帐篷的帘子，恰巧对上甘黎刚张开的眼。

这样平静寻常的一天，睁开眼就能看到彼此，如此简单的要求，却也让他们觉得满足。

清晨的日光落在卫寻晏的身后，给他镀了一层暖黄的光，他神色温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神信。

“今天就能登顶了，传说站在山顶上，对着雪上许愿，山神一定会听见。”

甘黎藏起不受控制在颤抖的手：“感觉这些天和你待在一起我总在许愿，希望我的每一个愿望都能成真。”

第28章

两人简单收拾好就开始继续登上。

越往上走，积雪越厚。

甘黎的双腿已经痛到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