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1 / 2)

裴宛手里松松握着那枚玉章,还带着点温热意。

“什么意思?”他仍然在重复着问这一句,好像就清清楚楚听明白一样。

路金?床蛔跃跹柿艘幌律ぷ樱?说道:“意思是两清了,在浣州时我有幸救过殿下,殿下也数次施恩与我,咱们到此为止罢,往后还是别见面的好。”

裴宛从怀里掏出一物,放在路金?囱矍埃骸澳撬?是不是也要还给你?”

路金?匆汇叮?这是当日她去李仁卿那里找费慎之时递出去的荷包,绣面是仕女扑流萤,针法蹩脚粗糙,是谁的手笔不言而喻。

那里头该是一枚敕造压胜钱,在他这里,是李仁卿给的?。?

是与不是,好像也不该问,也不重要了。

“往后不见面?”

“嗯。”

“那遇见呢?”

“殿下贵为元良储嗣,民女与您身份有别,该是再遇不见殿下。”

……

雪夜长街,民宅里漏出的稀疏光影里,少年紧紧抿着唇,不同声色地看着她。

路金?囱銎鹆常?尽量憋出一丝笑意,有点欲盖弥彰似的喊了一声:“殿下?”

少年倏地笑了一下,轻轻地道:“也是。”

裴宛抬起手,托着那荷包,伸手递过去。

路金?囱劬ξ⑽⒁话担?眨了眨,忙撇下头,伸出手去接……

裴宛目光轻轻垂下,落在两人几乎交叠的手上,却手一抬,抽身离去。

……

风雪愈大,模糊了路金?吹氖右埃?她没看清太子殿下的身影如何消失在街巷尽头,也没听清檀泷急慌慌说了什么……

长街唯有她一人,路金?匆恢碧ё攀郑?手心上落了薄薄一层雪,这回可捂不化它们,她后知后觉地缩回手,蜷在袖里,冰凉的手指头暖得发麻。

这也不值什么,家去罢,路金?闯槌楸亲樱?却在回身时不经意一瞥,瞧见雪里卧着卧着一物,正是那枚她刚交到他手上的玉章――

*

新漆的“路宅”门匾下,有暖黄的灯光晕出来,路金?刺?头,看见灯下裹着厚毛斗篷的金蝶,不知站了多久,一张清冷的脸笼在风雪里,越发恍若神仙妃子。

姊妹俩对上眼睛,金?词敖锥?上,金蝶抖开手里挽着的多余斗篷,罩在她身上。

兜帽挡住脸,路金?茨源?埋在姐姐肩头。

“他是谁?”

金?葱∩?说出一个名号,换来金蝶难得一见的惊讶以及蹙眉,她很快明白了什么,手抚上妹妹的背,摩挲着。

“???矗?你受委屈了。”

委屈……路金?幢环缪┐道涞男姆路鸷鋈恢匦禄盍似鹄矗?后知后觉地漫上一股痛楚情绪,这痛楚巨大又难以消弭,原来叫委屈。

手里那枚一直握着的宛宛黄龙硌得人手疼,这是当今太子的私章,必要时可代替青宫之主,却被主人这样弃之不顾,是觉得它不重要?。?

也是,说到底这只是一枚宝石,对于一国储君来说,再稀世的珍宝也是俯仰可拾的罢。

……

“殿下!殿下!”

檀泷牵着马疾行,追上前方一语不发的少年储君。

风雪里,裴宛脸色如霜,扬手打了个呼哨,檀泷手里其中一匹浑身如泼墨,一丝杂毛也无的神俊乌金骢立时嘶鸣一声,挣脱手缰,哒哒地来到他身边。

裴宛翻身上马,轻夹马腹,箭一般离去。

此刻正值城门关闭,守卫一见东宫腰牌,慌忙跪下放行,裴宛提着缰绳,乌金骢速度不减,径直往北而去。

“殿下,这不是回东宫的路!”檀泷打马追上来,顶着风大声喊道。

少年抿着唇,隔着风雪,瞧不清神情,檀泷随侍他多年,瞧这架势便知太子殿下此刻心情沉郁。

不多会儿,一伍披挂得丁零当啷的禁军扈卫斜里穿过来,大喝道:“什么人夤夜纵马?不知道宵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