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三刻钟后,马车停在了公主府前。
李康宁刚要伸脚踩着马凳下车,就被孔武有力的男人轻轻松松抱了下来。
“宁宁太轻了,若是再吃胖些就更好了。”男人在她耳畔压低嗓音道。
李康宁无语,她身形随了自家母后,在时下女子中算是偏丰腴的了,这人居然还让她再吃胖些。
芷兰忽然道:“公主,好像是淮安侯在那儿。”
李康宁挑眉,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还真是淮安侯,门神似的立在那儿一动不动。
若非她做了预知梦后拐弯抹角提醒父皇留心额鲁特部新首领霍集,父皇也不会命主帅乔恺渊护送霍集入京。
也算是间接推动了解开裴翊之的身世之谜。
不远处,在公主府外驻足了一整日的淮安侯终于等到了想见的人。
可他此刻却踟蹰着,迟迟不敢上前去。
见公主与儿子见着他却丝毫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他心中五味杂陈,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直到小夫妻俩跨过门槛进入府内,淮安侯这才慌了。
“公主殿下!禹瑾已经知错了,求公主让圣上放了他罢!”
“翊之,为父知道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母亲,但禹瑾毕竟是你的弟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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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 0030 不知是谁三年前信誓旦旦……
自从昨日得知两个儿子极可能被互换过后,淮安侯彻夜未眠。
他年轻时也曾是鲜衣怒马的俊美少年,否则也无法赢得曾名动一时的才女乔殊蕴的芳心。
此前因裴禹瑾失踪一事,他已长达半个月食不下咽、寝不安席,如今更是憔悴至极,背脊佝偻,鬓染霜白。
“公主殿下,禹瑾已与微臣坦白了,他与杜若卿并非有染,只是担心身世泄露才与她往来的,求公主饶了他罢。”
李康宁既震惊又不解
这淮安侯当真古怪,从前因裴翊之是庶出而弃之如敝履,哪怕他立下彪炳战功得封骠骑将军也嗤之以鼻。
如今得知了裴翊之乃嫡出,裴禹瑾才是庶出,他为何仍是偏心裴禹瑾?
“翊之,从前都是为父不好,是为父一时疏忽才致使你受苦多年,可禹瑾没有对不起你啊,他对你多有爱护,还时常劝我对你好一些的……”
说着说着,淮安侯泪流满面。
他此生唯一的挚爱确实是殊蕴,可,毕竟禹瑾那孩子是他亲力亲为抚养大的。
足足二十年之久啊,那孩子倾注了他所有的感情。
更何况,当年调换孩子又不是禹瑾的错,而是金氏那贪心不足蛇吞象的毒妇的错,禹瑾也是无辜的……
裴翊之面不改色,泰然自若。
若倒退回三年前,他兴许还会因父亲这番话语而愤恨难平。
可如今已不能在他心中掀起任何波澜了。
李康宁却忍不住替他感到不平和郁愤。
她疾言厉色道:“父皇不放人自有他的道理,淮安侯若不服便入宫求见父皇去,来本公主这儿说什么都没用。”
淮安侯嗫嚅了几下,欲言又止。
禹瑾仅得罪过公主一人,也没犯什么大事儿,只要公主开口,圣上怎会再扣着人?
他忖度片刻,又神色恳切道:“公主,禹瑾他真的没动过花花心思,您就原谅他罢。”
李康宁彻底无语了,不禁抬眸看了眼身侧高大俊朗的男子,眼中满含怜悯。
淮安侯名讳裴舜钦,为爱子起名裴禹瑾。
禹承舜业,瑾更是珍宝美玉之意,字字饱含其对爱子的殷切厚望。
而裴翊之的名讳就随意多了,翊,辅佐也,翊之,不就暗含着令他辅佐兄长之意?
裴翊之还真是从被调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