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手下退下。

安玉棠的脸色微沉,她看得出来谢青砚是认真的。

可她的心却往下重重一沉。

在安玉棠的手边,是一封新的手札,上面记载的是旧手札上未能及时记下的事迹。

安玉棠目光沉沉看去,指尖若有似无点着手札上的一件事。

上面赫然写着

建宁三十三年,陛下忌惮新谢家军,暗地命人邀谢家回京,于途中将谢家斩尽杀绝。

第39章

此事,是她前世埋在心底深处最大的秘密。

她没有告诉过谢青砚,就连重生后,她亦不敢将其记在手札上,她不敢面对。

可如今,安玉棠却不得不面对此事。

她眉头一点点深锁,前世这些事都在好几年以后,可如今大多数事都已经提前发生了。

安玉棠不敢确认,此事会不会也提前。

于公,她身为陛下心腹,能理解陛下的顾忌;可于私,谢青砚那样求过她,而前世事后谢家确无异心。

此事也成了安玉棠最愧谢青砚的地方。

这也是前世她能奋不顾身去救他的原因之一,她于他是有愧的,她想着,护他一命,便是还了对谢家的愧疚。

可重来一遭,他们之间却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安玉棠眸色认真盯着手札看了许久,叹了口气,下意识要收起手札,可忽地又记起来,谢青砚说过他是看过手札后才知道她重生的事。

思来想去,安玉棠最终还是吹了火折子,将这手札烧了干净。

她长叹了口气,也下定了决心。

罢了,今生她没有为谢青砚做什么,就全他这个心愿便是了。

若是哪天陛下有意下前世那道密令,她定会竭力劝阻。

……

盛夏不知不觉过去。

日子到了秋季,谢青砚日复一日在院子里,如今不必安玉棠派人来守着,他就已经没了多余出门的心思。

而侧院里的聂轻羽,听闻大病了一场。

谢青砚没有去跟他有多余的接触,他本就不愿与聂轻羽多接触,如今两人的身份尴尬,就更不该多接触了。

“姑爷,我们是不是该送些补身子的药物过去?”秋兰问着,显然有些担忧,“省得到时候被人说,姑爷您不苛待面首。”

“不必了。”

谢青砚却是神色淡淡,直接拒绝,他神色没有半分动容,“说什么面首,你们切莫乱说,平白惹人不高兴。”

“另外,我院里也不需要给他送任何东西,否则若是他有个万一,我可就不好解释了。”

谢青砚淡淡说着。

毕竟,他和聂轻羽交手不是一回两回了。

曾经谢青砚没有往这方面想,如今才知道,聂轻羽其实对他早有敌意。

早在前世,他跟聂轻羽每次见过面后,最终的结果定然是他跟安玉棠闹出不愉快来。

谢青砚忽地记起来。

那次落水,前世他跟聂轻羽毫无接触,花灯节喊来安玉棠来救人。

救过人后。

谢青砚陪在旁边,连忙送上了手帕给聂轻羽擦脸。

“你没事吧?”谢青砚关切问他。

可当时,聂轻羽却往后瑟缩了下,神色异样看了他一眼:“谢公子关心。”

一副对他恐惧的模样。

谢青砚当时没想明白,也没放在心上。

可那天过后,次日安玉棠从太傅府回来,自己便随意问了一句:“聂公子身体如何了?”

莫名其妙,安玉棠的脸色却倏然阴沉下来。

她冷冷看他,回了一句:“夫君跟聂公子不熟,何必多问?”

那是前世的安玉棠仅有的几次跟他黑脸。

第40章

当时的谢青砚被她这态度惹怒,两人当即闹了一场不愉快。

直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