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脑海里的这段记忆,还有身旁人所说的这些事。

两者都是真的呢?

不知为何,他内心深处,有一道强烈的念头在告诉他,安玉棠能给他这个问题的答案。

谢青砚紧紧抓着女人的手,就像在混乱不堪的记忆大海中紧抓的仅剩的一块浮木。

可安玉棠沉默片刻,盯着他片刻,却是沉沉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刚刚说的那番话,是因为你从前便总是说这种怪力乱神之言。”

“什么意思?”谢青砚不明白。

安玉棠说:“你之前有段时间,像是变了性子,你总说些从未发生过的事,你说那是你上辈子经历的。”

“这次重伤过后,我还以为你已经好了,谁料你竟然又说这种从未发生过的事,我实在是怒极才失态说了这样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会请太医过来给你好好看看,重新买药调理。”

“这段时间,你就不必出院子了。”

落下这番话后。

安玉棠大步流星起身离开。

谢青砚呆坐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离开。

身旁秋兰上前来扶住他,眼里满是泪意:“姑爷,您跟相国怎的又吵架了?相国又将您禁足了。”

“她……从前也禁足过我?”谢青砚愣愣问。

秋兰擦着眼泪点头:“是,在聂面首进门前,相国怕您惹事,便让您禁足在院里。”

“……又是为了聂轻羽啊。”

谢青砚喃喃自语。

心口猝然收紧,似乎有什么熟悉的涩苦在其中隐隐作痛。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兀自回到了屋里。

这天过后。

谢青砚听着侧院那边日渐热闹起来,聂轻羽家里人时常过来看望,安玉棠亦常常陪在那边,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

听着那边的欢笑声,谢青砚的心里却异常酸苦,不是为安玉棠,而是他知道,娘家人过来看望这样的场景永远都不可能出现在自己身上。

直到这天。

安玉棠被皇帝留在宫里处理公事。

聂轻羽却踏入了谢青砚的主院里,他亦步亦趋走过来。

兀自便在屋内的主位上坐下。

谢青砚眸色一顿,还未开口,就听聂轻羽道:“这主院就是好,但日后我住进来了,你这椅子床榻我可是都要换掉的。”

“胡说什么?我们姑爷才是正夫!”秋兰听不下去,冷声斥道。

然而聂轻羽却是故作诧异。

“是吗?可你不是已经去陛下那里求了和离旨意吗?”

“什么?”

这下,谢青砚自己也愣住。

聂轻羽便从怀里掏出一封带着血迹的和离书,往桌上扔了过来:“这不是你写的吗?”

入目看去。

谢青砚赫然认出是自己的字迹。

而和离书上,赫然盖着皇印,这是一封已经生效的和离书!

霎时间。

谢青砚的头胀痛异常,有什么要从中迸发而出。

“臣恳请陛下,准许臣女与谢氏和离!”

“安相国当初说得没错,我与她已无夫妻情谊,望陛下准许和离。”

两人互请和离的声音猝然在他脑海响起。

谢青砚瞳仁骤紧,一片血红。

他全部记起来了!

第21章

一口鲜红血液自谢青砚的口中喷出。

他死死攥着那和离书,直直倒了下去。

“姑爷!”

秋兰惊慌大喊,连忙喊人去叫太医。

而一旁的聂轻羽神色骤然一慌,他往后退了几步,连忙让人扶着离开,只是走了一两步,他突然记起什么来,匆匆返回将谢青砚手中的那封和离书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