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周时逸说了句什么，姜今宜突然紧握着他的手，声音坚定：“我们结婚，等你好起来，我一定嫁给你！”

“周时逸，我嫁给你。”

第4章

姜今宜的话一字一字穿过走廊，刺进牧淮的心。

他僵在原地，只觉浑身上下冷透了。

她刚刚说……她要嫁给谁？

恍惚间，十八岁少女模样的姜今宜突然浮现在牧淮眼前。

他看见她迎着阳光，笑容明艳地朝空幽的山谷里大喊：“牧淮，我爱你！我姜今宜此生非你不嫁！”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牧淮不得不承认，他好像失去了曾经那个一心一意只爱自己的少女。

手术室的门砰一声关上。

姜今宜失神地盯了那盏红灯几秒，而后吐出一口气，退了两步靠在墙上。

她正想抬手擦去额上的汗，可余光一移，目光就这样不偏不倚的对上了几米外的牧淮。

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一双眼里满是受伤和了然。

姜今宜脸上的表情一瞬慌乱：“阿淮？”

牧淮却直接转身离开。

“阿淮！”姜今宜快步跑来拉住了他的轮椅。

她急切地望着他，想解释，可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从辩解。

牧淮从不舍得她为难，开口打破了僵局：“你刚才说……你要嫁给周时逸，是吗？”

只要她否认，那他就学着自欺欺人，当做没听见。

姜今宜的身体明显一僵。

沉默片刻，她点了头：“是。”

姜今宜说“是”。她是真的要嫁给周时逸！

牧淮越发觉得刚刚问出那话的自己可笑，压不住脾气：“那我是不是要恭喜你？”

姜今宜怔了怔，一把握住他的手：“阿淮，不是你想的那样！”

“时逸想不开在家里割了腕，我找到他时他已经快不行了，我不答应他，难道要眼睁睁看他去死吗？”

牧淮凝望着姜今宜的眼，不放过她任何神情：“那你爱他吗？”

姜今宜犹豫了。

就这几秒钟，牧淮已经得到答案。

他轻轻挣开她的手，垂下眉眼：“我回去了，别跟上来。”

说完，没给姜今宜一点反应的时间就滑着轮椅进了电梯。

电梯门一点点关合，最后彻底将对视的两人隔绝开来。

电梯不断上升，牧淮的心却像是沉进了幽暗的深海。

回到五楼，刚出电梯，不想却遇到了沈纤悦。

见他白着脸，她意识到了什么：“你见到今宜和周时逸了？”

此刻，牧淮不想提任何关于姜今宜和周时逸的事：“悦悦，让我一个人静静。”

沈纤悦默了默，将他送回了病房。

但她没有走。

她站在病房外的阴影处望向里面。

看着牧淮就那样安静地坐在月光笼罩的病床上，空洞地看着虚空。

眼里的痛，扎在了沈纤悦的心上。

她脸上常挂着的笑消失的一干二净，表情沉郁，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第二天醒来时，牧淮的病床柜上放着一碗粥。

沈纤悦坐在一边，见他疑问望来，开口告知：“姜今宜送来的。”

牧淮点了点头，面无波澜：“她人呢？”

“在周时逸那里。”

听到这个答案，牧淮停顿了几秒，还是拿起勺子吃了起来。

一碗粥吃到一半他就饱了，可他还是一勺勺往嘴里送，直到见底。

吃完了，牧淮把空碗放回桌上，突然提问：“悦悦，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纤悦脑海中闪过这些年来的他，少有的正经回答：“雷厉风行，抉择果断，对所有事都有百分百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