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秒，回过神，他往后撤步想退出去。

姜今宜喊住他：“阿淮……你现在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意了吗？”

不是这样的，牧淮只是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

如果她没醒来，他可以坐在病床边，看看她，自己想自己的。

但是醒了，就不一样了。

眼睛和眼睛的对视，会让别的情绪也跑出来。

牧淮没再后退，也没解释，走进病房把门关上了。

他坐在离床边最远的一把椅子上，微垂着眼，不说话。

姜今宜看着他，问：“悦悦呢？”

“还没醒。”牧淮回答，交叉着放在腿上的手微微一抖，“她伤势比你严重。”

只是轻轻抖了一下，姜今宜还是看见了。

她假装没看见：“有多严重？”

牧淮深呼吸了一口气：“说是二十四小时醒不来，就准备后事。”

第31章

姜今宜瞳孔紧缩，有片刻的不相信，最后闭上眼，嗓音发颤：“是我害了她。”

在最后的那个决胜点弯道，她知道自己过不去，也知道肯定要输给沈纤悦，但她签下生死状，也是想逼自己一把。

她踩了油门，车身和沈纤悦的车身紧贴在一起，发出很刺耳的铁皮摩擦声。

那道越来越窄，沈纤悦不减速，不让姜今宜超过去，姜今宜的车就会掉下陡崖。

然后，沈纤悦就减速了。

可就在那时，姜今宜也同样踩下刹车。

两辆车本该一个停下，一个往前开，这下全都减速，沈纤悦的车身猛然被夹在姜今宜的车和山壁之间，眼见越来越瘪。

姜今宜立刻把车往后开，然后下车，开门去把沈纤悦拉出来。

结果刚拉出来，沈纤悦的车轰然爆炸，一阵火浪朝两人扑面而来。

沈纤悦把她护在了身下。

姜今宜回想起当时的一幕，眼角有泪：“她说她欠我一次，这次，就当还了。”

她看向牧淮：“我只是想输给她一次，我没想过会变成这样。”

明明只要沈纤悦继续往前开，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

牧淮静静地回看着姜今宜。

有些话，他不知道该不该说，好不好说。

其实沈纤悦并不是所有人眼中那么不务正业的，他少年时有一次看过她的卷子，上面每一条题她都写了正确答案。

他就拿着那张卷子问她：“既然你会，为什么考试的时候要交白卷？”

沈纤悦说：“我乐意。”

她乐意做什么事，就做什么事。

而不是因为该做什么事，才去做什么事。

沈纤悦考上和牧淮和姜今宜同一所大学，所有人都以为她是找家里花钱托关系，但牧淮知道，她是靠自己，她有那个能力。

而且，她那年的高考成绩，比姜今宜还高26分。

姜今宜不是没有输给过沈纤悦，只是她自己不知道。

而沈纤悦之所以没有提起过，或许是因为她知道，这些虚无的东西自己不在乎，姜今宜却不一样。

牧淮咽了下喉咙，将这些话都咽了下去。

沈纤悦没有说过的事情，他也没必要说出来。

“她会醒的。”他转头望向窗外，“我相信她。”

姜今宜心中一动，觉得牧淮好似变了，而她心里将会永远缺少一块。

她正要开口，牧淮却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抢先打断了她：“但你和她，我都不会原谅。”

姜今宜一顿：“阿淮……”

其实她有很多话想和牧淮说。

比如，她很后悔，当时自己在周时逸和他之间徘徊，同时伤害了两个人。

又比如，她真的很爱他，她这辈子，虽然一时糊涂，但是真的想嫁给他。

可这些话，她又说不出口。

因为她知道，牧淮已经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