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的服务员听见动静，不敢进，去找领班，领班挥挥手：“别管，里面那位主是姜家的，有钱。”

姜家的？那解释得通了。

虽然只过去半天，但谁不知道今天牧姜两家大婚，新娘半路跑了，新郎直接换了个人结婚？

怕是紧接着一个月，这笑话都过不去。

姜今宜不知道外面人怎么讨论自己，也不在意。

她醉了，朦胧着双眼，眼前迷迷糊糊出现牧淮的脸。

“阿淮……”她伸出手去，想触碰他。

可刚一碰到，那张脸就化作烟，化作雾，散了。

姜今宜不信，跌跌撞撞起来，在绚丽的灯光里去找她的阿淮。

她的阿淮，六岁就跟在她身后说要娶她。

她的阿淮，十八岁说他也喜欢她。

她的阿淮，二十岁说这辈子非她不娶。

所以她的阿淮怎么会离开她？

地上倒满了空酒瓶，姜今宜一下踩在圆滚的瓶身上，没站稳，摔在地上。

玻璃碎片一下刺破她手臂，锁骨的皮肤。

外面的领班一看，这下不成了，转身打电话去叫人。

她刚走，两三个男人从包房门口路过。

其中一个瞥到里面场景，顿下脚步，嘴角扬起抹笑。

“哟，这不是姜家大小姐，姜今宜吗？”

第18章

说话的这个，是姜氏名下一家企业老总的独子，苏越。

见苏越停下不走，另外两个伙伴跟着站住，问：“越哥，谁啊？”

“没看今天的爆炸新闻？牧姜两家婚礼，姜今宜半路跑了，而牧淮当场和沈纤悦结了婚。”苏越嗤笑，“我以为牧淮多精明呢，没想到是个蠢货，竟然会选沈纤悦。”

说着，他瞥了眼屋里的姜今宜：“不过他选了沈纤悦那个贱女人也好，这样，姜今宜身边不就没人了？”

同伴里其中一个这才恍然：“那就是姜今宜？她……她是不是在流血？”

苏越挑挑眉，对两人挥了下手：“你们先走吧，我进去看看。”

然后推门而进。

……

牧淮被沈纤悦送回家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他简单洗了个澡，躺到床上，呼出长长一口气。

他以前都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一天可以做这么多事。

只应了那句，瞬息万变。

牧淮盯着天花板渐渐出神，不由得想起姜今宜。

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从礼堂离开的，后面都没再见过她的身影。

不见也好。

他抿了抿唇，翻身侧过身，头埋在左臂里，闭上了眼。

据说这个姿势会压住心脏，那是不是也能压住心痛？

突然，牧淮起身，从床上起来走去书房。

书桌上放着好几个相框，都是他和姜今宜的合照。

他一张张看过去。

有百天时，两个娃娃被两位妈妈抱在怀中贴着额头的照片。

有八岁那年的冬天，两个孩子蹲在雪地里堆雪人的照片。

有十三岁那年的秋天，姜今宜坐在秋千上，牧淮在后面推她的照片。

还有十八岁那年的夏天，两人站在高中门口，牧淮揽着姜今宜的肩膀，歪头靠上她鬓角的照片。

不止这些。

牧淮从书架上拿出一本相册，翻开，里面满是他和姜今宜从小到大的各种照片。

从出生，到两人的二十三岁，一年不少。

牧淮一页一页翻过，就在这时，他猛地看到其中一张照片的右侧角落，沈纤悦双手插兜，面色平淡地看着他在的方向。

他怔了怔，突然意识到什么，一下将相册翻到第一页，然后目光迅速地在所有照片上浏览。

不是巧合……每一张照片，都能找到沈纤悦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