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泪淌过我的脸，我伸手想要摸摸她。

「竹笙,竹笙，竹笙……」

「对不起,竹笙,对不起……你能不能看我一眼……」

「我想去长白山,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她的皮肤冰凉,没有一点反应。

我被人拽开,眼睁睁看她被推进焚化炉。

我知道，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15

我自己一个人去了长白山看雪。

那天之后，别人都说山上有个傻子,蹲在悬崖边哭。

他们叫来警卫,防止我跳下去。

我不会跳的。

因为我跳过了。

我醒来时，父母给了我一耳光，骂我不孝顺。

我又在医院里自尽了一次，还是被救回了。

他们在我的房间里装了防护栏,拿走所有利器。

我就咬舌。

住院时,我突然听到人说，自尽的人跟生老病死的人不会去往同一个地方。

我一阵后怕。

那天起,我打算好好活着。

我走遍各地，录下当时的风景，回去烧给竹笙看。

她的父母每个月都回来看她,把她的墓碑擦得很干净。

还说她为什么不去他们的梦里。

我也想问竹笙,为什么不来我梦里。

这个问题,我问了一年又一年。

后来啊，竹笙的父母在常年的抑郁中，早早地去了。

我也变成了一个苍老的老头子,五十岁,已经满头白发。

拄着拐杖，佝偻着身子，在侄子的搀扶下才能走到墓碑前。

竹笙,还是年轻时的模样。

我很委屈。

「你怎么都不来看我，就那么恨我吗？」

至少来一次吧，好不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