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连摇头:“不会。”
“这便是了,所以神君说我毁人姻缘并未有错,我的确是毁人姻缘。”司命随意道。
梨画不知如何作答,一时语塞。
“神君现下可好些了?如若还十分难受,我这儿有忘情丹可以赠予神君。”司命忽然拿出一枚丹丸递给她。
梨画瞪大眼睛:“忘情丹?”
“是啊,我成为司命的第一件事便是要炼制出一炉忘情丹,若是失败了便神职不保。”司命拿着忘情丹在她眼前晃了晃,“要尝尝吗?”
“不用了,我好了!多谢!”梨画使劲摆手。
司命甚为惋惜:“我炼的一炉忘情丹如今还没一个人吃,真可惜。”
这万年来司命只给出过一枚忘情丹,那唯一一枚也还没发挥它的用处。司命疑惑极了,这样好的东西,神仙用不着,凡人想用却又用不了。
“多谢你,司命,幸好没给我命册,否则……”
“其实这命册并非不能看,但你刻意要看我自然不能给。”司命低声道,“其实我也并非全无保留,我亦没有告诉神君那凡人早有情缘,害神君白白伤心一场。”
“其实你提点我了不是吗?”梨画理解道,“这本就是你的职责,我身在局中,你自然不能泄露天机。”
“现在还有一次机会,真的不看他的命册了吗?”
“真的不看了,与我无关了。”梨画认真道。
“那便恭喜神君果真看开了。”
“我想我其实也没有多么喜欢他,你说的不错,若真要我剔除仙根,我真的甘愿吗?也许并不,我亦自私。”
“本就不应为别人割舍自己,动辄为情爱牺牲,日后势必悔恨不已,神君做得没错。”
梨画笑笑:“多谢你,我……我先走了,殿中亦有要务,不能耽搁。”
“神君慢走。”
梨画踏出了司命殿,痛哭一场,心中已不似方才沉重悲痛。
她回望那冷清的神殿,心中亦是慨叹不已,她两次踏入司命殿,不过司命批阅一本命册的时间,心境竟大有不同,情爱一夕之间,真如梦幻泡影。
她不知道,她悄无声息地消失,彩遇国皇宫内已是掀起轩然大波。
“是你们昨日同贵人说她是外室?”宫人们跪了一地,不敢抬头,凌珝站在清和宫,目光阴冷地在宫人们身上扫过,神色极为可怕。
“她人呢?”凌珝冷笑道:“把这些狗奴才拖出去全斩了!”
“陛下饶命啊!陛下饶命啊!贵人一直待在殿内未出,奴婢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宫人们哭得涕泗横流,被禁军毫不留情地拖了下去。
“给朕继续找!”
“是!”
众人领命而去,暗卫已在举国搜寻了许久,他们两人不敢说他们亲眼见姈贵人消失在夜空中,只能装作不知,徒劳地找。
凌珝坐在空荡荡的清和殿,烦扰不已,这殿内瓷瓶内摆了许多金黄的麦穗,现在已然枯萎。
他从未见这些麦穗枯萎过,这令他心慌。
梨画自进宫以来对他便不冷不热,很少与他亲近了。他还记得封后大殿上她站在人群中,穿了最初的一身青裙,失望地看向他,他便觉得要失去什么了。
他是喜欢她的,虽然从一开始是利用。
她出现的那天,彩遇国降雨,金黄的麦田里她一身青裙,生机勃勃,俏丽轻盈。他在暗处看着她施法结印,雨水哗啦啦落下,不约而同地避开她,她在天地间微笑,圣洁又自由,麦香纷郁而来,他浑身被雨淋湿却怦然心动。
那时他冷静地想:不管她是妖还是龙女,他都要留下她,以后一定有用处,还可帮他笼络人心。
他算计得明明白白,之后便是一帆风顺,他登太子之位,入主东宫,将她藏在外宅,同她一起,她也替他挡了诸多刺客,紧张他的身体,她无微不至,他的心便一点点陷下去。
只是蔷音才是他所爱之人,他早就许了她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