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季屿川的唇形,奇妙地读懂了他要说的话:
「沈洛宁,你真让我恶心!」
她蓦地被刺痛,下意识要拉过他:“不,不是……”
季屿川猛地将她推开,转身离开了。
“季屿川!”沈洛宁慌张地伸手去拉,却只能让指尖虚虚划过他的西装。
沈洛宁追着跑到台下,忽然愣住。
台下坐满了宾客,可个个都面容模糊。
只有第一排,姜父姜母的脸是清晰的,和童年记忆里的容颜一模一样。
她一眼就看见了他们。
此时的他们脸上洋溢的笑容,也和曾经记忆里的模样别无二致。
汹涌的思念和泪意瞬间涌了上来,将她彻底淹没。
可就是这一瞬犹豫的工夫,季屿川已经不见了踪影。
“季屿川!季屿川!”
她大喊着,慌乱地四处寻找,却再也找不到他。
“季屿川!”沈洛宁猛地挣了一下,缓缓睁开眼。
入眼是一片纯白。
她愣了片刻,停滞的大脑才重新转动起来。
原来都是梦……
她终于反应过来,季屿川已经死了……
“洛宁,你终于醒了σσψ!”宋一恒抱着一束花进来,见到她醒来喜出望外,连忙奔到床边。
沈洛宁扭头看见他,皱了皱眉,一开口声音沙哑至极:“我不是叫你滚吗?你怎么又来了?”
宋一恒闻言浑身一僵,他默默将花摆在床头柜上,才说:“洛宁,你都昏迷三天了,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摆出最惯常的可怜神情。
沈洛宁却神情一变,抬手猛地抓住他的手腕:“三天?!”
第17章
宋一恒皱起眉,点头:“是啊,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上午了……洛宁!你这是要做什么!”
没等他话说完,沈洛宁直接拔了针,掀开被子下床。
不料脚刚沾地,浑身的痛楚都好像被瞬间唤醒。
她脚下一软,竟单膝跪了下去!
宋一恒连忙搀住她,焦急地说:“你要什么可以跟我说,我去叫医生!”
沈洛宁感觉身体每一寸都在叫嚣着疼痛,可是都比不上心里的空带来的寒凉痛楚。
她甩开宋一恒的手,撑着床沿艰难地站起,冷冷开口:“从现在起,我不想看到你再出现在我面前!”
宋一恒顿时愣住。
“为什么?我……我做错了什么吗……”他神情受伤的问。
沈洛宁不再看他,自顾自往外走,口中喃喃:“你本来就不该出现在我们身边,要是屿川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
宋一恒面如雪色,眼中浮现强烈的不甘。
他追上去拉住沈洛宁的手:“洛宁,季先生已经去世了!你别这样……”
“闭嘴!”沈洛宁一把甩开他的手,将他推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沈洛宁的眼神危险至极,即使在病中,周身气势也丝毫不减:“我说了,我不想再看见你,你听不懂吗!”
“我……”宋一恒还想再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有说,低下头离开了。
“沈总!您怎么直接下床了!”陈诉匆匆进来,见状大惊,连忙搀住她。
沈洛宁死死攥着陈诉的手臂,一双凤眸赤红,看得人心惊:“季屿川他……”
她的话没说完,陈诉却已然明白她的意思。
陈诉沉沉叹了口气,说:“季先生他已经下葬了,葬礼是顾二少爷和周氏集团的周总出面主持的,人葬在西郊陵园了。”
西郊陵园,不是她父母下葬的地方。
沈洛宁的心像是被掏空了一大块,冷风灌进去,将全身血液都冻结了。
她没能赶上季屿川的葬礼,没能亲自送他最后一程,甚至也没能百年后和他葬在一起。
陈诉见她脸色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