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唤来下人,问夫人的踪迹,却无一人知晓,他连忙着人去唤她的贴身婢女,叫什么,他也不记得。
他这才恍然,就连那日她说去见故交,可是他对她一无所知,不知道她的贴身婢女叫什么,亦不认识她的朋友,更不知她的踪迹。
而现在,她彻底消失了。
他不知从何才能找到她,大脑一片空白,尉时野愣怔在前院,院里的花也枯萎了好几朵。
恰在此时,闻箫箫登门而入,看着他手里捏的那页纸,试探地问,“时野,我听闻……你和陆姑娘和离了?”
尉时野沉默片刻,低低地“嗯”了一声。
闻箫箫似乎松了一口气,语气不由得轻快起来,“其实……自从回京后,我就一直想告诉你,这些年,我从未真的放下过你。”
她顿了顿,声音带着羞涩,“你可愿,和我重修于好?”
尉时野怔住。
他曾经以为,他这辈子最想听到的,就是闻箫箫这句话。
可此刻,他手里还捏着那张和离书,面前的一切都昏暗起来。
耳边闻箫箫的声音愈来愈远,此时此刻,他满脑子都是陆知盈是身影。
她束起长袖,在厨房为他煲鱼汤的样子;她在书房为他整理书册,点起蜡烛的样子;她在他出门时日日祈求他平安的样子……
眼睫微眨,回忆在心底散开。
“时野?你……还在听吗?”
“箫箫,抱歉,我…我现在没心思谈这些。”
他最终只是这样回答。
尉时野坐在书房里,把手里的书翻了好多遍也不知所谓。
管家却送来一封来自邺城大理寺他亲信的信,看到那信上的内容,尉时野眼睛直愣愣的,目光越发虚无,不知道在想什么。
“……之前汴京与你齐名的那位仙姑,前两日来邺城赴任,现是刑部主事,协助我们一同破了大案,我那日也在,我一瞧,那不是陆知盈吗?尉兄,你瞒得可真深啊……”
尉时野只觉呼吸都已停滞。
陆知盈……
怎么可能……陆知盈就是……仙姑?
她不是只是个深闺小姐吗?
尉时野惊得脑中一片空白,嘴里喃喃着“不可能”。
他忽然想起某日午后,陆知盈在书房静静翻阅十里铺的奇闻书,记忆渐渐清晰,那上面的字迹和他收到的回信字迹是一模一样的……
他还以为,那只是她托人去借的书。
尉时野从未想过陆知盈就是仙姑。
但是……
陆知盈曾在闻箫箫的案子里,分析过那七星海棠,字字珠玑,不仅是对毒药的熟悉,更是对验尸的细节侃侃而谈;
他曾见到她不止一次地埋头看那些关于律法案件的陈情,字迹都是仙姑的字迹;
她甚至在他面前说过曾接手案子,而他从未深究……
她一直就在他面前,可他从未看清它她。
他竟然从来没有看清过自己的枕边人。
怔愣之后,尉时野猛地起身,冲向门外就要骑马。
迎面遇上京中好友,“时野,你可曾听闻,陆知盈就是那有名的‘仙姑断’?我们之前还……”
尉时野抓着马绳的手指紧紧的,骨节微微泛白。
“我知道,”他声音沙哑,“我现在去找她。”
尉时野纵马一鞭,长扬而去,只剩下纷扬的尘土。
第十一章
尉时野抵达邺城时已是深夜。
他没有去客栈,而是直接去了刑部的府衙。但是那儿除了守门的侍卫,早已是昏暗一片,他站在门外,望着漆黑的楼阁,仿佛这样就能窥见她的身影。
“陆知盈……仙姑断……”
这两个名字在他脑海中反复交织,像一把钝刀,缓缓地切割他的理智。
“哎?时野,你怎么在这儿?”
尉时野一回头就看见他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