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怪我吗？”

艾千机不明所以：“怪你什么？”

“怪我善妒，怪我心狠，怪我因为他把你绑走，就不分青红皂白地关了他。”

他一股脑说了很长一段话，像是提前打好了腹稿，更像是隐忍后的爆发。

“撒谎。”艾千机平静地回望着他，“我只是有点意外，他竟然真的有心理疾病。送他治病就治病，干嘛要把自己说成十恶不赦的罪人。”

乌荡庭石化在原地，事情的走向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艾千机莞尔一笑：“我们俩不也算是青梅竹马吗，我懂他，也懂你。”

乌荡庭被她直白的示爱冲昏了头，冷硬的冰山脸竟然多了一丝无措。

病房里安静了一秒，桌上息屏很久的手机里突然爆发出暴怒的吼声。

“我不信！你撒谎！你撒谎！”

艾千机讶异了一瞬，冷声道：“你信不信，事实都是如此，我现在想共度余生的人，是他不是你。”

说完她伸手挂断了电话。

乌荡庭解释：“他和我打赌，你还爱他，会选他。”

艾千机拉住他的手，坚定地说：“我爱得起，也放得下。从我决定嫁给你那一刻，他就已经是过去式了。”

过去那个爱着乌定骁的她，也早就消失了。

出院当天，精神病院突然来消息说乌定骁要寻死。

等艾千机和乌荡庭赶到时，他绷着脸坐在天台上，围着一圈不敢轻举妄动的保安。

她迎着众人视线，疾步走到他身边，扯着他的胳膊将人拉了下来。

乌定骁语气夹杂着无奈：“就这么过来，不怕我直接跳下去吗？”

艾千机收回手，和他拉开距离：“乌定骁，用性命威胁这种手段，只对爱你的人有用......奶奶被你吓病了，你要是有良心，就跟我回老宅安生待着。”

“那你呢？”乌定骁声音平静，眼神热烈。

“我已经不爱......”

话没听完，乌定骁心跳猛地停滞，她的每个字都像是利刃，毫不留情地在他心里剜割。

他声音微弱地颤抖：“好了，闭嘴。”

乌定骁被接回了老宅修养。

头一个月，艾千机十分警惕，但他意外地老实。

每天书房和卧室两点一线，连饭都不和他们一起吃。

艾千机偶尔在走廊遇见他，他也会目不斜视，侧身让她先走。

偶尔肢体上片刻的触碰，他也会如触电一般弹开。

直到又过了一个月，乌荡庭出国考察的当晚，乌定骁抱着枕头叩响了她的卧室门。

“玫玫，开门，我是我哥。”

15

房门虚掩着，乌定骁轻轻推开，散漫地倚靠在门边。

艾千机白了他一眼，指着门外：“我早就不怕打雷了，你赶紧回去睡觉。”

她身上清新的香气传进乌定骁鼻腔，他呼吸凌乱，眼底欲 望翻腾。

艾千机看着他不正常的状态，边说边往外走：“我去给你拿药。”

她快步赶去他的卧室，但当她看清房内的景象时，脚步定在了门口。

墙上投射着乌定骁向她求婚的照片，画幅巨大，占满了整张白墙。

茶几、沙发、展示柜，全都摆满了双人合照，整个房间像是他们独特的回忆录。

“有意思吗？”艾千机哂笑，“故意摆这些照片刺激你自己，加重病情，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心疼你吗？”

乌定骁跟在她身后，干巴巴地反驳：“我没有那个意思。”

“滚去吃药。”

乌定骁没动，耍起了无赖：“那药会让我忘了你，不吃。”

他嗓音沉郁，挽留的话在喉咙里卡了许久，久到他心里发苦。

“千机......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艾千机面无表情地转身，直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