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鹤川倏地夺过发钗，“不可胡说。”

他的眼眶红得厉害，不知是因惊喜还是惊讶声音微微发颤，

“阿禾，你可是当真？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梁舒禾抓住发钗佯装嗔怒。

“这么多人瞧着呢，还不快点儿！难不成你真想我伴着青灯古佛过后半生。”

顾鹤川颤抖地抬手，将发钗轻轻插到梁舒禾的发髻上后，眼中满是激动。

宾客们起初万分惊讶，纷纷噤声为二人捏了一把汗。

梁舒禾竟放着京城第一公子没有选而选了京城第一纨绔。

丞相这下必定气坏了，这及笄宴怕是也要毁了。

众人虽疑惑但也不敢出声，生怕这怒火迁到自己身上来。

可转头一看，座上的梁寅面上似乎没有半点惊讶。

“这不可能！”

萧知彦猛然大喊打破了院中的寂静。

他冲到梁舒禾身前，横眉诘问。

“阿禾，你要嫁的人分明是我！”

梁舒禾笑得肆意。

“世子真是说笑，你怎得就这般笃定？”

萧知彦愣了一下，支吾了好半天。

“你、你自小就爱慕我，我们之前也有过私约。”

他的态度软了下来。

“阿禾，就算你再任性赌气这种事怎么好开玩笑？”

看着他那副一本正经说教的脸，梁舒禾收敛起了笑意。

“试问，谁家女子会属意一个处处不信她，甚至刻意让人抹黑她、视她名声、安危于不顾的人？”

“又有哪个女子会嫁给一个和自己庶妹不清不楚的人？”

她转向宾客，“各位，你们家中也有姊妹，你们觉得这样的人配得上自家的姊妹吗？”

“都道萧世子是京中第一公子，可他，就是如此不堪的一个人！”

萧知彦的脸憋得煞白。

他觉得自己被梁舒禾当众羞辱应该是生气。

可心里却莫名觉得失了什么东西，阵阵刺痛。

前世时似乎也有过类似的感觉......

萧知彦急的眼尾发红。

“阿禾，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只是......”

梁舒禾的脸上渐渐不耐烦开来。

她正要开口被顾鹤川拉到了身后。

“你只是什么？你只是个负心汉！”顾鹤川瞪着萧知彦脱口而出。

紧接着又换上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玩味一笑。

“萧世子，阿禾现在是我的未婚妻，以前我不追究，以后你要是越矩了可别怪我不给南阳侯府留面子。”

萧知彦也丝毫不相让，“几日前，侯府已端来聘礼！”

两人的眼神交锋传来丝丝凉意，座上的梁寅终于开口。

“感谢各位特地来观小女及笄礼，府上备了些薄酒粗肴，敬请笑纳。”

“父亲！”

又是一声大喊。

11

只见梁眠儿蓦地跪在了地上。

“父亲，既然长姐不愿，那我嫁可以吗？女儿，女儿也一直倾心于世子。”

“好啊，”梁舒禾冷笑一声。

“既然你们郎情妾意，那便成全你们！”

“胡闹！”

两道声音重叠在一起。

梁寅半眯眼睛看着地上的梁眠儿，怒意快要压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