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部有一圈红色的釉漆。相传是百年前权贵人家的小姐许了人家,还不能大肆张扬,家里用这种方式隐晦的添彩头。
左手边一方瓷白色的小碟子里摆着一块软糯的浓酱素鸡,腌笃鲜的汤和浓油赤酱的素鸡,标准的海市风味。腌笃鲜本是海市春季里家家才会做的,可今天齐严特地点了名,后厨紧急调配了日本今年最新上市的冬笋,用黄师傅平日里腌好的鲜肉佐以伊比利亚火腿,吊出高汤里最拔尖的那位鲜。
齐严正统的北方人,吃不惯海市的菜。今天也照周棉的餐食来了一份同样的。
“腌笃鲜即使用高汤再吊鲜味,也要3个小时。二哥早早吩咐他们准备,是早就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了。”
陈述句并非反问,正如周棉预料的那样,齐严早就知道今晚明柳柳和陆太太会在凉府狭路相逢,才提前预备了自己爱吃的讨好她!
一口浓白色的高汤下去,齐严10个小时没有进食的胃也跟着缓了口气。进来的时候脱下了正装,此时衬衫被微微挽起,藏蓝色的羊绒马甲妥帖的穿着,质地考究,在灯光下显露出精巧的层次感。精壮的手臂撑在桌上,心想有一些事还不到告诉周棉的时候。
齐严目光越过餐桌,径直地望向她说, ?? “棉棉,我不建议你插手明柳柳的事情。”
周棉爷也不准备告诉齐严她的打算,没有看他,顺势咬了一口素鸡,软糯爆汁的口感抚平了一整晚的波澜。心里还在琢磨柳柳找的为什么偏偏是陆得鸣呢?
….齐董今晚被忽略了多次,看不到周棉的眼睛,他不悦的又给明柳柳的帐上添了一笔。
齐严沉了沉目光,四指朝某个方向不动声色的摆,示意服侍的人都出去。
“两家该一起吃个饭了。”
周棉喝着汤的手一瞬的僵硬,两家一起吃饭当然不是简单的日常约饭。吃的是订婚饭,聊的是两人正式结婚的事情。
雄狮不经意的抖抖脖颈间的毛,挺立的背脊放松的靠在椅背上,像巡视自己领地的君王。
“爸妈们的时间难调配,何况要凑齐上座的那两位。”浑然不觉得自己提前把周棉的父母叫爸妈有什么不妥。
周棉暂时没计较这人的自来熟,还没消化好两家即将正式见面的消息猛的从汤碗里抬起头,有些诧异道,
“爷爷也要来?”
齐严似笑非笑的回答,“齐家、周家、彭家三家的联姻,你觉得是什么小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