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擦泪,望着谢景杭坦然说道:“其实你猜的不错,我同沈恒煜之间确实有些纠葛。我本是外地人,自小便没了双亲,与唯一的妹妹相依为命。两年前我带着她到京城讨生活,机缘巧合之下到沈府就事,做了二少爷的侍从。如此待在一起的时日多了,便日久生情,还私定了终身。可我没想到他是个薄情负心之人,嫌弃我身子不同于常人,得知我怀有身孕,怕辱了他的名声,就逼着我打掉这个孩子。我自是不愿,从沈府逃了出来,可他却用我的妹妹做要挟逼我,我不知……不知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一番陈述真假掺半,严彧猜测着眼前少年已知的信息,在这基础上扩充编造了一番,导出了这一出被负心人辜负的苦情戏,辅以瞧不出漏洞的悲伤情绪,试图打动眼前的少年。却见他眼中闪过迷茫,似是有些不确信,沉思着未予应答,又苦笑道:“也罢,你是他的好友,而我只不过是个才见过一面的路人。在你眼里,他自是个品德高尚的正人君子,你不信我的话也正常。那就当是我凭白污蔑他,把我送到沈府任由他处置好了……”
“不,我没有这么想。”少年皱眉思索了片刻又问道:“你方才说子衡……呃、沈恒煜他用你妹妹威胁你,那她现在是被关在沈府吗?”
“不,这几日我打探了一番,她应是被关在西郊的某处,现下还不知道具体位置。”
“这样的话,她的安危是最重要的……我倒是有个住在那周边的朋友,明日我去他那里问一问,若是真的能找到的话,我先想办法把她救出,其他的事再另做打算,你看如何?”
严彧有些难以置信,却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真的吗?你当真愿意帮我?”
谢景杭笃定地点点头:“我不知道你和沈恒煜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但是无论如何,兄妹团聚总是没错的。这几天你就安心在这里歇下吧,剩下的我来想想办法,希望能真的帮得到你。”
严彧眼角还晃荡着泪,长舒了一口气,绝美的脸上绽开温柔的笑颜,激动地抓住谢景杭的手,感激地说道:“谢少侠,你是我们兄妹的恩人,真不知该如何报答你!”
那人微凉的柔软掌心覆在自己手背上,谢景杭却觉得似是被烫到一般,耳根也有些烧起来。
“不必客气。你不必这么叫我,直接唤我景杭就好。对了,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严彧看着少年有些呆愣地望着自己,俊朗的面容微红,心下察觉到什么,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仍然保持着粲然的笑靥,柔声回到:“我姓梁,单名一个玉字。”
“好。那我以后,便叫你玉哥哥吧。”
第一卷:偿罪
第39章诏狱(“严大人,好久不见。不知你还记不记得在下?”)
在小宅院里歇了三日,严彧身子才稍转好了些,总算能下床走动了。同时更加忧虑懊恼腹中累赘,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他一向心狠果决,对沈恒煜和这因奸成孕的胎儿更是恨之入骨。本应除之而后快,可每每拿起自药馆买来的麝香,又总不受控制地心生不忍。
严彧不禁苦笑,原似他这般冷血无情的人,这辈子总也逃不过血脉亲情的绑缚折磨。
如此想来,一死不过身陨魂散,若这个孩子真的如沈恒煜所愿出世,一世割不断与至恨之人的纠缠,才是堕入万劫不复深渊之始,倒也真真是他报仇雪恨行之有效的法子。
不过终归是要做个了结。这个孩子的诞生便是个错误,既给不了他相爱相敬的双亲和美满和睦的家庭,与其让他带着仇恨和偏见出世,在此之前扼杀才是对彼此的解脱。
待到出京再找个时机解决吧。
只愿你下辈子能投生到好人家,在期许和爱意中出生,安安稳稳长大,一世无虞。
严彧神思恍然地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心中暗念道。
换好衣物,戴上遮挡面容的帷帽,简单收整完毕,严彧目光看向木案上摆放的一把短剑,思虑犹豫片刻后拿起。
握着剑柄拔出,玄铁而铸的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