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不清这火是因为盛今昭对自己的无视而生的，还是对她坚持要离婚而生的。

呼吸了几个瞬间后，他压抑下这愤怒，只说道：“如果是因为除夕我没回来的事情，我可以解释的。”

“没必要了。”

一下子气氛哽住。

骆以怀有些怔住了，心悬在空中，触不到地，滋生出无穷尽的恐慌来。

“你认真的？”他的声音忽地有些哑，甚至带上了一点可怜劲的不敢置信。

他本来没想着离婚，只是安抚盛思萱而已。

可盛今昭如此冷漠的态度，一下将他的心打着了，他攥紧着手机，声音又冷又硬。

“盛今昭，我的耐心不多，同样的话我不喜欢说第二遍。”

“我和盛思萱……”

他刚提了个开头，便被盛今昭打断了，她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冷酷无情。

“我也不喜欢说第二遍，签字吧。”

骆以怀一顿。

从未尝过的愤怒席卷了心头，他从未被人折辱过，就算是盛思萱当年和他分手，也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何时需要遭受这种态度来了？

骆以怀沉着脸，咬着牙一字一句道：“行，那就如你所愿。”

可惜，他话还没说完，盛今昭就把电话给挂了。

这是第一次，他被盛今昭挂了电话。

骆以怀脸色顿时黑沉，盯着手机，额上青筋暴起。

可眼底却闪过一丝无措。

……

而此时的北京。

盛今昭正站在一家律所的玻璃门前。

隔着一扇玻璃，她能看见里头完全陌生的人和陌生的工作环境。

这就是未来她要工作的律所东文律所。

她都已经走到这了，那就没有什么可犹豫了。

盛今昭深吸一口气，将门推开，郑重地迈了进去。

第13章

鼓起勇气推开这扇门之后，一切就都变得顺理成章了起来。

盛今昭迈着坚定的步子来到前台，还没开口，便听前台温和地问道：“您好，请问找哪位律师？”

盛今昭下意识攥紧了手，扬起礼貌的笑容：“我叫盛今昭，是今天入职的律师。麻烦叫一下程河律师。”

前台一愣，低下头去打电话：“稍等，我通知一下程律。”

盛今昭点头。

等待的途中，她顺便多看了眼这家律所。

律所摆着十几张办公桌，有咖啡的香气从里头氲出来，律所的采光极好，透过落地窗可以看见北京这座城市最高的楼群和远处绵延的地平线。

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盛今昭忍不住笑了笑，移开视线时，却和其中一间私立办公间房里的律师对上了视线，微微一愣。

他穿着律师衬衫制服，身形挺拔削瘦，小臂处的袖子往上折了折，露出精瘦的白皙肌肤，在冷光的照耀下透出一股几近病态的苍白。

这无疑是一位无论是气势亦或是外貌都极为出色的男人。

盛今昭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越见越眼熟，却记不起在哪见过，见他还定定地望着自己，便只能礼貌地笑了笑，率先移开了视线。

“盛律！你终于来了！快来我办公室！”

一道爽朗的男声猛然唤回了她的意识，盛今昭抬头看去，才知程河不知不觉已经来到自己身前，便微微点了点头，跟着他往办公室走去了。7

而此时，那间办公室里的男人正浑身僵硬地坐在椅子上，盯着盛今昭从自己面前经过。

直到她彻底消失，才愣愣地收回视线。

他下意识看向了桌子边上的照片，是他大学时候的毕业照。

他颇为心机地将其他人全都截去了，只留下了两个人，其一是他自己。

其二便是站在他身前的那个女孩，扎着马尾正冲镜头笑得灿烂。

盛今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