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肖想些什么?
几步之遥的两人才是名正言顺的关系,阮寻澜深沉又恶劣,昨晚兴许就是兴头上来了耍他几下,过后就又当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退回了正常的距离。
只有傻子才会耿耿于怀。
冲动也好,戏弄也罢,他们的举止本就是畸态的,若无其事揭过才是最恰当的解法。
梁序笙自我开解着,默不作声走到玄关处,想趁无人在意时溜出去,然而梁儒海不遂他的愿,一听见脚步声就问:“又要上哪野去?”
梁序笙闷头换鞋:“学校里有点事。”
“你能有什么事?一天天的就知道鬼混。”梁儒海扔了报纸,撩起眼皮,透过镜片扫去一眼,“要是没事做,就找时间到公司里学习,别成日不思进取,没个正形,梁家的脸面早晚要被你败光!”
诸如此类的话梁序笙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要是放在平日,他断然是要呛几声的,但今时不同往日,他没有阮寻澜那么强大的心理素质和处变不惊的厚脸皮,刚背着人做了越界的事,多少有些底气不足,现在对上梁儒海便只剩挥之不去的尴尬。
这个家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他忽视掉那些老生常谈的指责,加快动作出了门。
去哪儿还没想好,梁序笙兜兜转转,最后绕去了在同一片区的陈宥家。
陈宥正抱着狗看电视,意外地“哟”了一声:“一大早不在温柔乡里待着,跑我这来干嘛?”
梁序笙拿了抱枕砸他:“什么温柔乡?”
“你还装上了,昨晚呗,你跟柳絮不是聊得挺投缘嘛,难得见你开窍一回,什么感觉啊?”
一句话又让梁序笙被迫回忆起昨晚,破碎凌乱的片段一被翻出就惹人悸动不止,他暗自腹诽:真会问。
“你脸怎么这么红?”陈宥困惑地看着沉默下来的人,“空调开太高了吗?”
他摸出空调遥控器将温度又调低了几度,起身去冰箱里拿饮料时还在念叨:“今天也不热啊。”
梁序笙被戳中心事,只觉得耳根好像也在发烫,趁人转身时懊恼地对着耳垂抓挠几下,转头发现陈宥养的萨摩耶歪着头在看他,乌黑圆润的眼睛里布满好奇。
“……”
梁序笙轻咳一声,拍了拍手喊:“椰树,过来。”
活泼好动的小狗立起耳朵扑过来,梁序笙将陈宥递来的可乐放到一边,逗着椰树玩了一会儿,再坐回沙发上时见陈宥盯着电视看得出神。
陈宥有个梁序笙不理解但尊重的爱好喜欢看各种狗血剧,据说小时候就爱跟着他妈看黄金八点档,看了十几年不光没看腻,还看上瘾了。眼前播的这部梁序笙没看过,但从画面风格来看估计是早期拍摄的家庭伦理剧,也不知陈宥上哪翻出来的。
剧情大概是发展到了高潮部分, 几个人争执得面红耳赤,场面闹哄哄乱作一团,梁序笙跟着看了片刻,问道:“你这是在看什么?”
“吵架呢,这个儿子,跟他爸娶的继室好上了,被当场撞破了……不过他爸也活该,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在外面又养了小情人。”
……好熟悉的戏码。
梁序笙默默闭上了嘴,顿时觉得耳边充斥的骂声像钻出了屏幕,有了投掷的实体,他欲言又止,忍了半晌,试探着问:“你要不换个别的看?”
“怎么了?你不喜欢?”陈宥不明就里,“挺精彩的啊,这部剧很经典的,早些年还拿了奖。这个继室身世很惨的,就是眼光不大好,净看上人渣了,父亲道貌岸然,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梁序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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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躲避的心理,梁序笙窝在陈宥家打了一下午游戏,直到晚上才在学校附近找了家酒店住进去。
他给手机充上电,拨打订餐电话给自己点了份晚饭,这才打开冒了许多红点的聊天软件。一下午刻意忽略不看,上面堆了不少消息,最顶部的一条是阮寻澜发来的。
消息是十分钟前发的,共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