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 / 3)

林曦无话可说,只应 “是”。

“好,我相信你能做得很好。噢,对了,林曦,还有半个月就元旦了。我听说今年会举行‘新年寄语’的征文活动,全校性的,你好好组织几个笔头好的人,得两个奖回来,让咱们班新年有好兆头。”周瑞芳笑眯眯的说。

林曦回:“我会好好准备的,尽量争取。”

周瑞芳很满意,又问了几句别的,方让她回去。

一连几天,林曦总觉得打不起精神,也说不清究竟为什么,凡事懒懒的。

如今她已经常跟秋荻在一起,晓宣一见她就把头低下,冷冷的不搭理,而她原先以为晓宣仍会与于锦华和好,但事实上她俩又冷淡下来,于锦华依旧和陆萧、肖娴等说笑打闹,晓宣则是独来独往。

她想着征文、舍务、还有晓宣,心里烦闷无比。周日这天,她在宿舍里待不下去,遂打点了一个小包,在头上压了一顶嫩黄小帽,出了校门,钻小巷子去。

先前在南京时,她和苏哲都有这个嗜好,因而每每结伴同行。有一次收获最大,居然在一条深巷的废铁站里捡出一个黑黑绿绿的铜器,这两人慧眼识宝,开心的捧了回来,去污粉细细的擦了一个下午,竟擦出一个金光闪闪,周身遍布莲花祥云的花盘,林曦爱不释手,拿它当饭碗吃了三天饭,引得苏哲笑她脸上隐有宝光。

想着往事,林曦不自觉的微笑。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照得人仿佛回到春天一般。这一条长巷皆是青石板的小路,墙角印着苔迹,清静幽远。迎面横过一汪碧流,一架弯如半月的石头小桥立在面前。

林曦上了桥,倚着栏杆看桥下的河水,很暗的一种绿,映着蓝天白云,青瓦灰墙,象一幅抽象油画。微风拂过,水波荡漾,看得人眼晕。

收了目光,林曦自思:“今天我能在这桥上,看着这水,其实也是一种缘份。如果我不出南京,不到这里,现在心情好没出来,或是走了另一条道,那我就不能看见这桥。桥自成以来,都是在这儿,我来是应它。在我来说,我来,见它,我心里高兴,觉得它在等我、它属于我;而在它,我来与不来,与它皆无关系,它永远属于自己,它终是在这儿。看这水,我站在上面看它,它不停的流,每流过的一波都似一样,但事实上却是不一样的。它流过就是过了,永远不再回来。在我会说这是流水无情,但在它呢,流动则是一种生命。如果我马上走了,我会回头看这座桥、这道水,它们则保持它们原有的存在和流动。如果我自比这座桥的话,脚下的水就是我经历的每一件事,开心也好、伤心也罢,它们总要流走,而流来的又是新的,人生就是不停的事组成的。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一个人,独立的存在、独立的灭亡,相逢的有缘人只是时间与空间上恰巧融合的一个点,有的点大些,大家就处得久;有的点小,很快就散了。到最后,都要分开。想到这一步,我还有什么不通的?”

她自感悟了,心头亦是一松,双手扶着石栏欣然吟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由来无一物,何故惹尘埃。一切有为法,如露、如电、如梦幻泡影,应作如是观!”

忽听背后有人“哧”的一笑,回头一看,却是康永。

林曦立时忘了刚才的禅意,一股怒气直冲头顶。

康永看她转身要走,忙笑:“哎,这么巧!你刚才念的什么?抑扬顿挫,怪好听的。”

林曦见他拦在自己身前,遂强自做出平淡的样子:“借光,好人不挡道。”

康永笑意不减:“等一下,我得感谢你!你那篇文章写得太好了,我原本不想再管生活部的事,累得要命,还不讨好。后来看了你的《庸人自扰哗众取宠》,心情开阔。我既不愿做庸人,又不想被人以为哗众取宠,所以还是选生活部。在这个任期内我要好好的把这个部长做好,希望你能多支持!”

林曦已觉无法再维持脸上的面具,淡然道:“康部太谦虚了,我们哪敢不支持您呢?不过您的火要烧得适中些,不然我们都煮焦了!你也没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