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张,看得愣愣的,半晌不放。林曦便道:“我也喜欢这张,有种说不出的……唉,我都想不出词来!”秋荻也正是这种感觉,也想不出词来形容,末了慢慢道:“我总觉有种难过似的……”林曦听她说“难过”,倒吃惊,忙拿过来细看,一边念叨:“‘难过’?‘难过’?”好一会儿道:“我记得我没这表情呀,他们怎么照的?不会后期修改的吧!”秋荻倒又好笑,低哼道:“难怪回封信十天半个月,还一字值千金!原来是重色轻友!”
林曦顿一下,轻轻道:“你不知道,那几天我是怎么过来的!人说炼狱之火可以化骨为灰,我想我化过灰了!”秋荻听得一呆,茫茫的看着她。林曦忽觉心里一酸,转个位置面朝墙坐着。秋荻忙将床帘一拉,回手搭着她的肩,又拉她的手:“怎么了?”林曦忍一会儿没忍住,眼泪便簌簌的掉下来:“苏哲差点……差点死了!”秋荻吓一跳,急问:“现在呢?”林曦抹把眼泪,嗔道:“现在当然好了!”秋荻想笑不好笑:“那你还哭什么?吓死我了!”林曦拿起被单擦脸,缓缓道:“你不知道,那些时刻我是怎样熬过来的!我真明白什么是‘沧海一粟’了,就是那种渺小到极点,无助到极点的感觉!我不知该去求谁,不知谁能救他,我只能跟自己说:只要他不离开我,我愿意拿一切交换!任何一切……都在所不惜!每每我想起这些,我就受不了,你不知我心里的难受是什么样的!我自己都说不出来!只能化成泪!”秋荻听得眼睛发潮,勾起伤心的往事,也哭起来。
跳跳吃了饭过来,将水瓶放好,伸手去掀林曦的床帘:“热不热?还不吃饭去……”忽见两人对坐着淌眼抹泪,惊得张大嘴,赶忙把手一松,再不出声。刘巧文和石凡早就好奇得不得了,忙拽住她直指上面,一边打哑语问怎么了?跳跳直摇头,急急的往406去。
林曦秋荻看看表,见不早了,忙稳稳情绪。秋荻强笑:“本来好好的,我还有好玩的事要说呢,也不知怎么搞的!”林曦经她一提,也笑起来:“可不是,我也有好玩的事要告诉你呢!你不知多好玩,简直可以写小说了!咱们先去吃饭,晚上再说!”
两人下来,拎了水瓶去食堂。石凡看两人走了,便对刘巧文说:“她们肯定在哭什么,眼睛还红着呢!又不是新生了,肯定不为想家!”刘巧文不接她的话,再看宿舍里空荡荡的,又不想跟她单独呆着,遂也出去。
内选
因是刚开学,又有新生,所以食堂的秩序有些混乱,林曦秋荻也随大流,随便站一个窗口排队,随便找个位子坐下来吃。林曦吃饭一向不东张西望,只偶尔嚼时抬头发呆,正吃到一半,就见一个男生走过来,前后转两个圏,还勾头看她。林曦扫一眼,似乎认不得,便不理,继续嚼她的。不一会儿,见那男生竟还坐到她对面了,张口问:“我的画你什么时候给我?”林曦一愣,仔细看看,竟是姜烺,戴了一副眼镜,她一时没认出来,当下又好笑又好气:这人真好玩,才来第一天,他倒真积极!自己还在吃饭呢,他就大喇喇的过来讨了!再想他那口气,好像是她欠他似的,真是讨厌!遂道:“你的话我听不懂!我的画在我手上,你的画在你手上,什么叫你的画我什么时候给你?我怎么会有你的画?你的画不是在你手上?”姜烺被她绕得怔怔的,呆了半晌,才道:“那你的画什么时候给我?”林曦一皱眉:“你看呢?我马上放下盆子给你拿来好不好?”姜烺回不上话,脸上不尴不尬的。秋荻听着好笑,再看他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的样子,便道:“你至少等我们吃完吧!要不订个时间在教室给你?”姜烺便看着林曦:“明天早自修我去你教室拿?”林曦回了声“好”。姜烺忙起来,看一眼秋荻,匆匆去了。
林曦划两口饭进嘴,想想好笑,便扭头问秋荻:“你不是不理闲人吗?怎么对他倒网开一面?”秋荻笑道:“我看他老老实实的,倒像我的小堂弟!”林曦一笑:“噢?原来不兴认表哥了……”秋荻反击:“可不是?我也没两个哥哥一左一右的牵着我,只能认认小堂弟过瘾了!”林曦倒“哧”的笑了:“你睡觉一定磨牙!不然怎么这么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