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芳妮没回过神,见他真的进了卧室,还关了门,遂呆在原地发愣。
好半天,她又转回客厅,见吃过的碗碟仍在,她轻轻拾到厨房洗净放好;再四下看看:厨房里一应俱全,光洁照人;客厅呈倒L形,很宽敞,一侧是长形的原木餐桌,另一侧是电视和音响,中间隔着一大套咖啡色的布沙发;灯、花瓶、盆景、装饰品、靠枕坐垫,件件奇特细致、放得恰到好处;再看卫浴室,蓝白两色的小马赛克从地面直铺顶上,黑色的百页窗帘半遮半掩,天光明明暗暗的洒进来;其余的物品一应是浅蓝色,包括那个椭圆形的浴缸。
她不自觉的走进去,轻轻开了灯,那是一盏立在墙角的线型竖灯,浅黄的柔光,照得到室内各处;浴缸一头还悬着一盏圆月灯,打开,也是黄色的光,却只雾雾的映着一团;浴缸另一头是一个高瘦的木柜,毛玻璃的门,拉开,里面五个格子,上两格空无一物,下三格放得林林种种,除了各式发水外,还有好些或细巧或粗放的玻璃瓶,大半标着外文字母,她好奇的拿起一只,拧开,说不出的香气,再看别的,有的是粉、有的是水、有的是晶体,有的没味儿、有的好闻、有的说不出来;再瞧迎面壁上凹了一块进去,里面挂着一串风铃。
她环视良久,心里忽的闪过一个念头:他一个人住这么一大套房子,里面又这么好,家境肯定不错,要是能做这里的女主人该多好!
简芳妮看看时间,还不到八点,想他不会真睡着吧,遂去敲门。半晌,听见里面有动静,她便低下头站在门口等;等了好一会儿,却仍不见苏哲来,于是又敲门,一边喊他的名字。
苏哲正睡得迷糊,听外面声响不断,强打精神起来,晃到门边,倚着墙,左手扭开门把,微探了半个脸出来,看是她,便涩着声音问:“你怎么还没走?”
简芳妮看他另换了一件软棉的睡袍,敞着领口,脸上倦意沉沉,十分慵懒,心里不觉升起一股柔情蜜意,遂去抚他的脸,笑问:“你怎么这么困呀?”
苏哲并不抬眼,却觉着似的朝后略让。
简芳妮的手便落个空。她怔了一下,不是滋味,再看他脸上已有不悦的神气,遂轻轻问:“前几天不是好好的?我哪儿得罪你了?你烦我了?”
苏哲被她闹得睡不好觉,心里老大的不痛快,抬起脸正要发脾气,忽对上她的眼睛,不觉就愣住;他忙把视线避开,停到她的右颊上,不一会儿又避开,最后,他抬头微笑:“我绕着紫金山跑了好几圈,你说累不累?你快回去吧,改天我陪你出去玩好不好?”一口气说完,又垂下头打嗑睡。
芳妮看他又好了,纳闷的很,这种情形有好几回了,每次他都似要发火,但随即自己又平了,真不懂是怎么回事!但她现在不想考虑这个问题,遂笑:“你空调打低了,冷嗖嗖的,我帮你调高些。”又拉住他的袖子引他往床边走:“你睡觉吧,我马上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