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永听一阵脚步声后半晌没动静,又觉着徐春似乎在身后做什么手脚,遂一回头,正看见又有一双脚从楼梯上下来。他正想再避开,忽瞥见这人穿着长及小腿的宽脚裤,知道无碍,便转过身直看着。
那衣料不知是什么质地的,黑乌乌的又轻又软,在灯光下丝毫不变色,还反光;每移一步,裤管便是颤颤的一飘。他忽的想起两个词来――风摆荷叶、摇曳生姿。偏这人还穿着一双墨黑的布带拖鞋,称得一双脚雪白晶莹,跟玉似的几乎透了明。
雷达等转过头来,看着也发呆。
林曦小心翼翼的扶着梯子一步一步往下挪,上来时还好,下去时却觉得胆战心惊;好容易踩到地上,拎了一半的心才放下来;正要冲跳跳打手势,忽瞥见康永等已转过来看着这边,距离不过两米,当下又心虚又难堪又不好遮掩,遂五味杂陈的冲那四人强笑一下。
徐春原扶着梯子,没注意后面,看林曦的表情,知道遮不住了,遂直接喊跳跳快点,又回头讪笑:“最后两个最后两个!”
康永看着林曦,也不知是气好还是笑好,再想她刚才笑容与平时为人大相径庭,禁不住微微扬起嘴角。
跳跳三步两步就蹦下来了,引得众人都替她捏着一把汗。她一着地,便嚷嚷:“我们是帮她们扶梯子的,不然早就下来了……”
康永见她一身睡衣睡裤,上面满是考拉熊,配着她圆圆的脸,叫人好笑,遂道:“不喊你时你怎么不出声?”
跳跳呵的笑笑,装没听见。
康永又问:“上面真没人了?”徐春赶紧直摇头。康永便回脸冲雷达道:“咱们把梯子带下去。”
林曦这才注意到他的T恤湿了一半,头发也是湿的,而且七零八落,似乎洗后只用手耙过两下,不觉隐有笑意;偏康永也正望过来,一脸冷然,她遂拉起跳跳急忙往楼下去。
朱萍看两人回来,赶紧催着睡觉,不准大家再言语。林曦想想又好笑,冲跳跳挤眼睛。跳跳亦唔着嘴偷笑。
次日,考完试,林曦一扫愁容,挽着秋荻要出去换口味。
吃完出来,秋荻笑问:“你昨天看到什么好的了?”
林曦笑:“‘渐天如水,素月当午’,还有那一股好风,哎呀呀,真叫人想御风飞行。你没来真可惜!”
秋荻笑道:“你自个儿去享福,也不叫上我;等我知道了,又上不去了。”
“你没来也不算坏,昨天被训得够惨,他那张脸跟包公似的,弄得我好没面子。”
“那你下次不理他!”
林曦暗想:你这招多没意思,我可不喜欢;遂笑:“下次我让他也没面子,不然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秋荻笑而不语。
两人匆匆洗完澡,洗好衣服,又下来在校园里闲逛,走了一圈,有些乏,便往花圃旁的凳子去。
坐下没一会儿,秋荻瞥见康永从场上往这边来,遂笑着一推林曦:“送上门来了。”边说边站起:“待会儿说给我听。”转身略绕个弯,从旁边的小径去了。
康永看秋荻走了,心里真是感激,近前冲林曦微笑着,问:“那天你怎么没去上课?”
林曦打个唉声:“本来我是要去的,可有人跟我说还是不去的好,那堂课人多,碍眼,我会中暑的。”说完狡黠一笑。
康永看这情形心里就明白了,见她不挑明,也不好说,遂转话题又问:“你昨天在上面看什么了?”
林曦又打唉声:“我上去才一秒钟,你老人家就来了,我又怕掉下去摔死了对不起父母,赶着就下来了。你说我看了什么?”
康永听她处处逼着自己,知道她是要扳回面子,遂不理她,又笑问:“你3号走吗?”
林曦见他不理她的茬儿,弄得她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样,一点劲儿也没有,遂反问:“你不走吗?”
康永摇头:“至少得待到10号才行。”
林曦便道:“那多没意思,人都走光了。”
康永瞅着她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