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隽立即从口袋里拿出两个硬币,当当敲了七八下,又收回去:“真是好学问,一般的我可舍不得花这么多钱!”
旁边的人看着他俩,又诧异又好笑,偏这两人俱是认真说话的样子,一点玩笑的影子也没有。
秋荻常看到严隽和常骐在一起,猜想这两人关系很好,遂不着意的仔细端详他。忽见严隽侧了脸,对她微笑:“多谢你来撑场子,今天是居老板的课,他念叨你们不止一次了。”
秋荻淡淡一颔首:“客气了。”
严隽看看她,又转头冲林曦笑:“你们来了,我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林曦正要说话,就听高高低低的声音喊“居老师”,循声望去,见那老头子笑咪咪的进来,看见她俩,遥遥的一点头。
林曦秋荻均站起身,笑着回应。
严隽走上讲台,室内随即安静下来。
他向下看看,几乎也到齐了,便取出点名册,正色道:“叫到号子的应一声,允许一人答应两次以上,但课后须上交同等数目的稿子。”
众人听了皆笑,他不理,一拍桌子,正气凛然的点起名来。
等念到上官薇,林曦听前两排一个穿粉色衣服的女孩应了,她偷偷瞥秋荻一眼,见她垂着眼皮,面无波澜。
最后的是秋荻的名字,秋荻头也不抬的说声“到”。林曦见上官薇忽的扭过头,寻声盯住秋荻,好一会儿,才转过去。
林曦也一直闻她的名,没怎么正面看过,如今这么近距离,倒看了个仔细:鸭蛋脸,细眉大眼,左鼻边有一小点红痣,腮边垂个蓬松发卷。她倒失望:不过尔尔!两个眼睛占了半张脸。又想她刚才举动,心里不觉动了一下。
居子夫慢悠悠的走上讲台,将手一背,把头一仰,口里吟:“明月何时有?把酒问清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林曦看他摇头晃脑,如入无人之境,好笑,就听下面有不少人跟着一起吟:“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居子夫一听有人跟着接,更起劲儿,越发把头摇得象转动的CD音碟,一圈一圈一圈,优雅而执着。
秋荻也被吸引了,睁大眼睛看。
念完这一首,居子夫微睁开眼看看下面,复又闭上,继续吟哦:“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顿一顿,听下面有几人的声音起来,“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居子夫轻轻拍了拍手,不再睁眼,接着念:“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就听严隽的嗓子紧跟着:“天涯何处无芳草!多情却被无情恼。”
有人听得大笑,有人劈啪鼓掌。
居子夫也笑:“不错不错!”复吟:“明月好霜,好风如水,清景无限……”念到这儿,便停了,半睁了眼,觑着下面。
林曦看无人接,正要开口,忽听秋荻不高不低的声音:“燕子楼空,佳人何在,空锁楼中燕。”
居子夫微微点头,不发一言,又闭上眼:“似花还似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说完,又将眼睛开了一缝。
林曦忍着只等秋荻,静了好一会儿,秋荻果然接:“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
居子夫微笑着仰起头,似在沉思。
旁的学生皆是惊奇,纷纷看向秋荻。
林曦见那上官薇的眼珠子几乎掉下来,心里大呼痛快。
居子夫微睁了眼,慢慢道:“簌簌衣巾落枣花,村南村北响缫车,牛衣古柳卖黄瓜。”
林曦知秋荻擅婉约词,只怕这个不理会的,等了一会儿,果见她不出声,又看那居老头稍稍将目光扫向她,遂笑接:“酒困路长惟欲睡,日高人渴漫思茶,敲门试问野人家。”
居子夫动动嘴角,似有笑意,也不再闭眼,继续念:“山下兰芽短浸溪,松间沙路净无泥。”
林曦接:“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
居子夫点点头,笑吟:“老夫聊发少年狂,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