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你就放心把她交给我,现在你该更放心,我不会让她再受一点儿委屈,我也不会再给她找一点儿气受,你相信我……”
“不知为什么,我一直觉得我们还在一起的,只是你的空间和我们不一样,有一天,我们还会相见,还会和以前那样,在一起吃饭下棋,那时,我们再不会分开……这是曦子给你织的围巾,你戴过,你喜欢,我刚在里面放了她的头发,下一生里,你顺着这个,就能找到她。”
杜雷也蹲下身,扶着苏哲的肩:“方毅,我们三个是兄弟,我听说人死后七天内灵魂不散,今天你头七,是最后一天,有些话我就敞开来说说,让你走得安心,苏哲活着也安心。”
“你们对小妹都好,我一直挺担心,但后来我听你说,你知道小妹最喜欢苏哲,而苏哲也最喜欢小妹,他们都是你的亲人,你不恨他们,你希望他们过得好。你就是有点怄气,怎么他们把你一人丢下来,他们跑了。其实你知道他们去上学是对的,他们还会回来,但这么多年在一起,不能一下子放开。但后来你也想过来了,小妹高兴你就高兴。你也不想让小妹做护士,你想让小妹做更喜欢的事,小妹去学画画,你赞同,你说小妹就是该做那些雅事的。”
“我问过那些人,他们都说你走直线走得直得不得了,他们不知道你喝醉了,不拦你,反而怂恿你和孙庚比赛游泳,你是被那群酒肉朋友害死的。这些天你都看着,苏哲小妹只剩了半条命,都是想你想的,哭你哭的,他们是你最亲的人,永远都不会忘记你,你要保佑他们一直好好的;松健他们什么苦都吃过,眉头也不皱,但一提到你就掉眼泪;静熙还没出院,信水那天嗓子都哑了,有这么多人念着你,你该安心了。”
“我送那么多人走,你最叫我难过,因为想不到。我总觉得咱们兄弟能一起喝酒喝到老,看着我们的孩子长大成人……”
苏哲听杜雷哽住说不下去,忙拿手背擦擦脸,慢慢接:“田姨那儿我会托我妈照应,等我和曦子回来,她也是我们的妈。”
杜雷拧开瓶盖,喝一口,递给苏哲,苏哲也喝一口,随后手一点,倒一些入湖,再给杜雷。
一瓶酒喝尽,杜雷豪气又起,拍着身旁的石头大笑:“方毅,咱们兄弟还不是照样一起喝酒?一起聊天?还不是跟从前一样?苏哲说的对,总有一天,我们还会相见,一起喝酒,一起较量,再也不会分开!”又拉苏哲:“走吧,方毅催我们回去了,他也挂念小妹,他也挂念静熙。”
苏哲看湖面起了一点风,青黑的浪一波一波的过来,拍在岸边,“啪啪”作响,但声音温和悦耳,如歌如诉;不自觉的,他微笑:“我们先走了,等曦子好些,我带她来。”
了了
小荷抱着一捧百合,沿着一排排的墓牌慢慢走,她觉得应该在高处,但她还是从最低一层开始。
看着那些陌生的名字,她的心飘在云端,会有一个是属于他的,那个她日日夜夜思念的人,也到了这一片寂寞中,尘归尘,土归土。
她知道他遥远,她永远也够不着,但从没想过,他还会更远,远得让她看都看不见,听都听不见,上天怎么可以这样残忍?连她最卑微的幸福也要剥夺。
她一直忍着不来。
没看到,那就是假的,是谣言是蜚语是胡编乱造,他怎么可能死呢?他不总是含着一抹笑,三言两语,弄得你要么喜上眉梢,要么哭笑不得。她爱死这个小孩子了,从前,她没资格,她得远着;而今,她能够了,回头却找不着岸。
她不奢望她能得到什么,她只想她能看到他,替他泡壶茶,看着他喝完,他朝她微微一笑,右嘴角轻轻一弯。
走着走着,她一眼瞥见上一排的一座墓前有个石制的花瓶,一大束百合竞相怒放。她一颤,怀里的百合瑟瑟发抖――是这儿,他还是在这儿了。
她突的一急,迫不急待般的跨过去。她看见他嵌在汉白玉的碑上,右嘴角弯着,似嘲讽似微笑。她缓缓伸出手,抚上他的脸;她心里好似有种喜――她离他又近了,从未这么近过,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