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春雨后,上京城外满目萝绿,官道两边的迎春花傲然绽放,仿佛披上了一层如?屏如?障的绿意。柳树抽出了新芽,随风摇曳,美的像一幅泼墨山水画卷。
此?刻夕阳将至,马车随着粼粼之声,踩着落日余晖,在?城门口慢悠悠停下。城门楼两侧的桃花杏雨被风吹拂,落在?土地上,随军的肩上,马儿上,好不惬意。
沈灵书初时有些晕车,坐得多了,便不那么晕了,也能掀开?帘子看着窗外的黄昏暮色。
离开?那日,她在?马车中?晕晕乎乎转醒,便知?道自己的迷香没效力,反而被凌霄端来?的那碗汤药给下套了。
凌霄明明答应了她,封城那日带陆执离京,可到底还是?他的人,倒戈了也正常。
她本想让陆执离开?台县,自己出去,以身?偿了那被无辜射杀的三十几?条人命,挽回陆执失去的名声。只是?没想到陆执给自己下了药,没能按自己的计划行?事,沈灵书心中?惴惴,只得另想个法子。
袖中?那张林家二小姐的籍契文书也被她直接撕了。
她是?沈家人,岂会躲在?他的羽翼下贪生怕死,苟且偷生。更不要他自以为?是?,一个人留在?孤城之中?,却替自己铺好了路。
她不想再亏欠他。
临走时陈太医拟了一方子交给凌霄,沈灵书每日都按时喝药,身?子已经好了大半,随军那些有不舒服的将士也都依养按方子煮药。
连宋引也不例外,还打趣着自己这支军队充满着药香,这哪是?要上战场打仗,这活脱脱一窝病秧子嘛!
沈灵书看着三年未见的上京城,心中?百感交集,她甚至依稀可以描绘出,当时她和采茵是?顺着哪条街跑出来?,又上了哪条船。
时过境迁,搁置在?心底的爱恨,仇怨,竟然如?同这春风过境一般,悄然散开?了。
大军稳稳停在?了城门楼前,祁时安身?骑棕色骏马,高高扬起手?中?文书:“吾乃常州知?州祁时安,手?持太子手?谕,速开?城门。”
城楼上的守城士兵见是?曾经的大理寺少卿,是?熟人,顿时抱拳作?揖,高声回道:“祁大人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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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振臂一挥:“开?城门!”
承天门的大门缓缓打开?,逆光而来?一匹白色骏马,握僵的指节骨节分明,一袭玉冠紫袍,袍角末端绣着金光闪闪的四爪蟒。
祁时安渐渐看清了来?人,微微挑眉。少倾,他翻身?下马,作?揖行?礼:“七皇子金安。一别数年,殿下别来?无恙。”
陆澜挑起眉,笑得邪气?:“托我哥的福,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重回邺国。”
祁时安负手?而立:“殿下即将位及储君,不高兴?”
陆澜神情顿时垮了下来?:“高兴个屁!让我哥亲自来?跟我说,不然这事就不作?数!”
祁时安淡淡笑了。
陆澜见他笑,更不开?心了,方才在?城楼时预演了好久,方才端起来?的架子,一瞬破功。
他翻身?下马,朝祁时安走近了几?步,憋着嘴:“老师,别什么太子之位不太子的了,我被一女子甩了,你?足智多谋,快教教我!”
祁时安扶额,当初圣人在?诸皇子之中?挑选去祁国的质子时,想也没想,便选中?了素好风月,不学无术,整天挥金如?土的混日子的陆澜。
不成想,这几?年过去,陆澜的性子还是?没变。
两人并肩而行?,身?后大军呼啸过境。
祁时安顶着尘土,无奈问道:“说吧,这次又是?哪家的姑娘?”
待归
陆澜瘪了瘪嘴, “这次是真爱!”
祁时安以拳抵唇咳了几声:“四年前,许阁老家的小孙女周氏,卢尚书的妹妹小卢氏, 还有汝王府家的清河县……”
“停停停!”陆澜被他绕得有些头皮发麻。
陆澜勾着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