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会打湿你。”于怀鹤抬手,指尖划过归雪间洇湿了的眼眸,理由?很?简单,“你很?容易生病。”
归雪间的睫毛被这个人抚弄擦干,有一瞬回忆起了过去?的事。
于怀鹤被后世之?人称为天道之?子?,不仅仅是修为奇高,无人能敌的缘故,也因为他一生所?行之?道,所?做之?事确实有天道的风范。
他对世人冷淡,从不与人并肩同行,也不会被利益打动,但在任何邪道妖魔前,于怀鹤从不畏惧,从来不计得失,拯救世人于危难间。
他是天下第?一的剑修,所?以只身?迎战第?一魔尊。他是挡在这座国都外的最后一道防线,所?以也不会后退半步。
但此时此刻,于怀鹤也有了私心。
归雪间是他的私心。
无论做什?么,他都不愿意归雪间受到任何伤害。
归雪间仰起头,夏天的衣衫很?薄,露出纤长?的脖颈,他微微周围:“可?是……”
他也不能放心这个人。
归雪间身?上的那点潮意都干了,于怀鹤后退了一步,他说:“归雪间,为我弹奏一曲吧。”
归雪间明白他的意思了。
与之?前不同,这一次身?后是无数普通凡人,在黄龙面前,他们没?有任何自?保之?力。所?以于怀鹤只能进,不能退,有些时候,为了保护国都不被淹没?,或许来不及防护。
而琵琶可?以。
于怀鹤说:“不是练习了很?久?”
也不是很?久吧。
归雪间抬起眼,和于怀鹤对视着?,这人深不见底的眼眸中浮现出一丝温柔和怜爱。
两人十指相扣,于怀鹤的手指还是湿的,有点冷:“你弹的很?好。”
就像归雪间信任于怀鹤那样,于怀鹤对归雪间也有着?同样的信任。他知道归雪间天赋卓绝,资质聪颖,还是对归雪间保护过度,投入所?有的关注。不是因为不相信,而是因为喜欢,所?以无法克制这种保护的欲望,珍惜的举措。
于怀鹤看似理智,其实一直在做不那么理智的事。
归雪间晃了晃神?,眼睫半垂着?,很?温顺的样子?:“我会保护你的。”
他是这样承诺的。
他们靠得很?近,声音很?轻,没?有人能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或许以为他们在商讨如何战胜黄龙,实际上只和他们彼此有关。
于怀鹤纵身?离开。
离得太远了,归雪间拿出法器,乘着?仙云,也靠近了些,远远地看着?于怀鹤。
于怀鹤立于苍穹之?上,一身?白衣,佁然不动,唯独发带被风吹得绷起,玉坠轻微地摇晃着?。
所?有人都注视着?于怀鹤,无辜百姓,王侯将相,天潢贵胄,以及年轻修士。
他们渴求着?活下来,这样的期待是有分量的,是沉甸甸的,好像会压在人的身?上。
于怀鹤不以为意,不会因任何人的注视和期待而改变归雪间除外。
他只会做自?己应当做的事。
剑刃是冷的,足以割开一切。
于怀鹤出剑了。
杀龙。
这样的时刻,天地间一片寂静,唯有琵琶响起了三两声。
黄龙的身?躯庞大,伫立在河水中,脑袋上盘旋着?乌云,像是能贯通天地,压迫感?极强。
它唯一的目标就是皇位,只想将阻拦自?己的于怀鹤铲除。
阴云滚滚,于怀鹤的身?形极快,连黄龙也无法捕捉。
他已经近身?了。
黄龙通体金黄,金色鳞片上布满了闪电,不能轻易触碰。
嘈嘈切切、纷乱无比的琵琶声响起,每一个音都极为短暂,将鳞片上的闪电逼退。
于怀鹤趁此机会一剑刺入,但太浅了,黄龙翻滚着?逃开了这一剑,向?于怀鹤吐出使河道立刻上升的惊天波涛。
水没?有锋芒,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