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条破命!”李春生说出早就在心里放了很久的话,“我这种人就是地里随处可见的蚂蚁,活着无足轻重,死了也照样不会招来别人的一个眼神。”
“闭嘴!”季予咬牙切齿怒喝,他不能容忍李春生这样羞辱自己,“李春生,我会在意,别人不在意我在意!”
“你骂我我接受,但你不能咒自己。”
季予的眼神凶的能吃人,李春生咽了一口口水,勉强继续提自己的诉求:“那你放我回李家村,我就不说了。”
“你死了这条心吧。”
季予丢下这句话转身大踏步离开,门啪地一声撞在墙上,李春生方才梗在喉咙里的那口硬气此时全部化作了胸口细密的疼痛,他紧绷的脊背顿时像被抽走了筋骨,猛地垮下来。
卧室一片寂静,小橘子踱着猫步从大敞开的门口走过来,跳上他的膝盖,蜷缩在他的腿上,李春生麻木地伸手轻轻撸了撸他的脊背,突如其来的心慌和后悔铺天盖地向他袭来。
他刚才到底干了什么!
他怎么能对小鱼说出这些恶毒的话!
李春生仰倒在床上,小橘子舔了舔他的脸,轻微的刺痛带着湿润粗糙的触感,仿佛传进了他的心里带来一阵钝痛。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吧台的壁灯光被调的很暗,开酒器被随手扔在台面上,旁边横七竖八躺着几个空酒瓶,季予坐在高脚凳上,一向挺直的脊背此时颓废地垮下,他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拿着一大瓶年份够数的麦卡伦仰头灌下,眉间全是沉闷的郁气。
季予双眼迷离地盯着台面,脑海里还在回放李春生对他的质问。
他好像真的做错了,喜欢不是禁锢,他不应该打着保护春生的幌子将他变相囚禁在季宅。
咕咚咕咚一大口酒冲进喉咙,辛辣的酒烧过,掀起胸膛的一片燥热。
有人打开了灯,季予抬眼看去,是老杨。
“少爷。”杨管家捡起地毯上的空酒瓶放在吧台上,关切道:“您这是怎么了,和春生吵架了吗?”
季予原本不想跟任何人说他和春生的矛盾,但也许是夜太深,又有酒精作祟,他顿了一下,还是道:“老杨,春生说我对他不是喜欢,是执念。”
“您自己怎样认为呢?”
季予摇摇头,露出鲜少见的迷茫,“我不知道。他说的太有道理让我自己也开始怀疑,我可能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搞错了,把感动当成了心动,把执念当作了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