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来,他是第几次这样站在门外等着李春生急救。但无论他经历多少次这样的事情,他还是像第一次那般恐惧,担忧着里面的春生能不能平安度过危险。
季予心里打着鼓,这时急救室的门开了,李春生苍白着脸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省被人推了出来。
季予心里一喜,以为李春生已经成功脱离危险了要转入普通病房,结果他刚上前一步,医生拦住他,脸色严肃道:“病人现在需要转入透析室进行透析,您请退后。”
季予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医生的话犹如尖锥扎进他的心脏并捣乱搅动,鲜血淋漓。
“你,你说什么?”季予不敢置信地后退几步,艰难道。
他喉咙发麻滞涩几乎说不出话,肩膀垂下萎缩,瞳孔收缩成针,双拳紧握,盯着医生的脸,时间仿佛停滞,只剩医生的嘴一张一合,犹如磁带消磁的空白轰鸣。
“病人现在需要透析,他的肾功能持续恶化,情况不容乐观,如果再发生类似的情况,可能以后需要长期进行透析治疗了。”医生如实将李春生现在的身体情况告知了季予和潜翎,话说的很重很绝对,但季予知道医生不是在吓他。
他很清楚李春生的身体有多糟糕。
病床上,李春生安安静静的躺着,什么也不知道。
潜翎已经离开,病房里只剩季予一个人,医生的话还在他的耳边反复播放,一声一声犹如法官敲响法槌就这样判定了李春生的命运。
他还是没做到,春生还是陷入了这样的境地。
季予想大叫,想发泄出自己的痛苦,可他不能,他不能在春生面前露出一丁点的破绽,他只能窝囊地坐在春生的床前,盯着他的睡颜,一遍一遍在心里怒斥自己的失责,怨恨命运的不公。
季予的手甚至有些颤抖,他将李春生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紧紧握在手里,仿佛这样就能永远抓住他,抓住他的未来。
李春生瘦骨嶙峋的手指有些硌人,季予的心被捏紧,呼吸滞涩,他用手摊开李春生的手掌,寄托于迷信,目光一寸一寸盯着他的手,寻找掌纹上的生命线。
朦胧的世界,一滴晶莹落在李春生干燥的掌心里,季予用指腹抹去。
无济于事。
越来越多的泪水滴落在他的掌心,汇聚成细小的湖泊河流,像放大镜一般显示出李春生浅浅的,细细的,一半就截断的生命线,像雨中的蛛丝一般脆弱又倔强。
为什么会这样!
季予心中的一根线断了,他再也忍不住,将脸埋在李春生的掌心,任由眼泪冲刷一切。
口袋里的震动打断了他,是陶苏的电话,季予收拾好情绪,擦干李春生的手轻柔地放入温暖的被窝,他出了病房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