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他是开心爽朗的，可那份开心之下，却总让她隐隐察觉到不安的情绪。

而如今，他如同解开了枷锁的鹰，势必翱翔于九天之上。

褚蕙卿眼底的怅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份逐渐燃烧的雄心壮志。

那就让父皇看看，大燕的军队，在她和沈家的手上，到底能绽放出怎样的异彩。

军中生活日复一日，可褚蕙卿却不觉得苦。

她每一日踏入军营，都能感觉到不一样的氛围。

她看得见所属将士每一日的改变，也能看见沈莫归日益高涨的热情。

转眼，便是半年过去。

还没等圣上检阅军营成绩，边关便有了异动。

褚蕙卿受命出征，沈守疆和沈莫归从旁协助。

出征之前，褚蕙卿与沈莫归见过一面。

她问：“此战凶险，你可有把握？”

沈莫归眉峰一扬。

“大燕铁蹄，势必踏破敌国王城。”

只一句，褚蕙卿便没再问，率军出征。

战事仅仅持续七个月，便大获全胜。

班师回朝那日，阳光正好。

褚蕙卿与沈莫归并肩而骑，身上还有未褪去的风霜雨露，可两人眼中，尽是意气风发，享尽百姓爱戴。

大燕三十三年，褚蕙卿登基为帝，并未成婚。

她是公主时，先皇和先皇后因着她未嫁人一事，愁白了头。

恐朝臣非议，也恐褚蕙卿一人孤独终老。

可褚蕙卿上场杀敌，立下赫赫战功，又先后解决几个困扰朝臣的难题，身后有镇远侯府和国公府，麾下有能臣林清鸾，其他皇子根本无法跟她相争。

先皇临终时，以父亲的威严，硬生生给她指了一男二婿，好歹是以孝道压住了。

登基那日，褚蕙卿在山呼万岁的声音下，目光悠远的望向曾经的将军府方向。

曾几何时，她也期待这一日，身旁有沈莫归作陪。

而如今……她收回目光，对上下方沈莫归坚毅的眼，突的一笑。

如此，也好。

若不能以夫妻身份相伴一世，那便以君臣之礼，总归都是相伴一世。

她不由想起昨夜自己和沈莫归对月长谈的画面。

酒过三巡，意识微醺时，褚蕙卿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

“莫归，你不愿意娶我，我接受这个事情，可我想知道，你是否心中另有旁人？”

褚蕙卿闭了闭眼，当时沈莫归回答的是：“微臣心里从未有过别人。”

“陛下，臣此生只愿闲云野鹤逍遥一生，还请陛下谅解。”

褚蕙卿看向下方的群臣，声音沉稳：“众爱卿平身。”

是夜，褚蕙卿回到寝殿，屏退左右，打开了沈莫归曾给她的那个香囊。

寥寥几句，却让这位女帝红了眼眶。

‘今生无缘夫妻，愿做君臣，相扶相伴’

‘我确实后悔与你曾有婚约，可我从不后悔，同你真心相爱’

褚蕙卿将纸条塞进香囊中，缓缓躺了下去。

莫归，我也从不悔与你相爱。

若有来生，我再陪你闲云野鹤，相守一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