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劲远看着她的身影，心里暗叹一声，朝她道：“殿下，犬子之事，是他对不住你，望殿下莫怪。”

褚蕙卿扯开嘴角，却是笑的艰难。

“沈将军言重，男婚女嫁，本就要你情我愿，若是强行嫁娶，只不过是造就怨侣，这个道理，本宫懂得。”

她明明在笑，可言语间的苦涩却让沈劲远心里很是不舒服。

他忍不住别开眼，低声道：“今日我出门时，犬子说，若是殿下愿意，明日午时，他在永和楼设宴等候殿下。”

褚蕙卿一怔，随即开口：“本宫，一定会去。”

说完，她便转身上了马车。

沈劲远看着马车远走，直到它消失在长街尽头，才怅然若失的翻身上马，回了府中。

回到府中，他便看见在前厅等候的沈莫归。

沈莫归起身笑道：“爹，我让下人在炉子上热着罗汉果水，您睡前记得喝。”

沈劲远点点头，嘴角扯出一抹笑意。

“你有心了。”

沈莫归看着他的神情，小声问道：“爹爹今日入宫，圣上没有为难吧？”

沈劲远瞥他一眼：“你是说退婚一事，还是军中变革？”

沈莫归对上他微微含怒的眼，不由瑟缩：“自然是……退婚之事。”

“你也知道此事不妥……”说到这里，沈劲远看着他惶然的模样，却是装不下去了。

他拉过沈莫归的手，轻声道：“圣上和公主都没有说什么，殿下更是将退婚一事揽在了自己身上，一力承担了圣上的怒火。”

“莫归，我瞧着，殿下对你，可是再真心不过。”

就在沈莫归以为沈劲远要劝说他的时候，他下一句话却是：“只是你们两人确实不合适。”

“爹爹想了，若是将军府不放权，你和公主殿下成婚后，定会引起朝臣忌惮，在皇宫的路也不好走。”

“而你跟公主殿下成婚，哪怕为了日后的那个外孙，我也不会放弃手中权利。”

“这门婚事，确实不妥，不妥。”

沈莫归没想到沈劲远会想的这么多，一时间更是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第36章

好在最后，沈劲远自己也想通了，也没继续在这件事上说更多。

父子俩双双回了自己的院落。

沈莫归想起明日的赴约，却突然有些辗转无眠。

与褚蕙卿相识相爱相伴那么长时日，却有一日，走向不同的两端。

前世，从他有喜欢这种感情开始，对象就只有褚蕙卿一人。

无论是欢喜，亦或是悲伤，他从来没有想过瞒住她。

可后来……现实终究是狠狠给他上了一课，告诉他，帝王无情。

只是前世今生，他从未想过不跟褚蕙卿在一起的人生要如何过。

他想着闲云野鹤，却又害怕未知的未来。

直到此刻，沈莫归在真正意识到，自从重生起，他一直在想要如何避免和褚蕙卿成婚，可当这一日真正到来的时候，他觉得解脱，可更多的，却是惶然无措。

沈莫归缓缓闭上眼，他们终究是没在一起。

可却又好似没有任何遗憾。

可他翻了个身，却感觉眼底一片潮湿。

竟也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入了梦。

沈莫归看见了褚蕙卿。

她身穿龙袍，头戴龙冠，一副威严模样。

可她却不如记忆里那般冷厉决然，一双死寂的眼，眼下满是乌青。

在她身前，身披戎装的宋绮瑶急声道：“陛下，边疆告急，请陛下下旨出兵。”

褚蕙卿轻轻抬了抬眼：“何须下旨，所有虎符，朕不是已经给你了吗？”

宋绮瑶一噎，她眉眼瞬冷：“陛下，虎符是虎符，臣女不可无诏带兵出关。”

褚蕙卿摆了摆手：“绮瑶，沈莫归在时能这样做，你也可以。”

沈莫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