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过，带起林清鸾额前发丝。

恍惚中，褚蕙卿似乎瞥见她眼中一抹厌恶。

只是等她细看，却见眼前人仍是那副冷淡模样。

褚蕙卿心不由缓缓提起。

那边，宋绮瑶却招呼着两人落座：“林大人，殿下来了，我可不用抄书了。”

林清鸾随意点了点头，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三人年纪相仿，却也有话题聊，只是聊着聊着，却不知道怎么，聊到将军府身上。

褚蕙卿开口：“听闻林大人进京赶考前，遇到了山贼，被将军府少爷所救？”

提到这件事，林清鸾眼神缓了缓：“是，臣女视沈公子为救命恩人。”

宋绮瑶嘿嘿一笑：“我家莫归就是厉害。”

可这时，林清鸾却看向褚蕙卿，褐色的眼眸里情绪微微翻涌。

“臣女有一事想问，还望殿下勿怪。”

“林大人但说无妨。”

林清鸾顿了顿，轻声开口：“不知殿下对功高盖主这四个字如何看？”

褚蕙卿眉眼骤然凌厉，看向林清鸾的眼神也带上几分探究。

她按下心中不悦：“功高者，当赏，若真有盖主之势，便只能说是上位者无能。”

“拿眼下大燕将军府来说，若无他们抛头颅洒热血，大燕边关如何安定？有这样的功臣在，本宫与父皇甚是欣慰，可这些年来，将军府与皇室，向来融洽。”

林清鸾微微勾唇，却带着一点讽刺。

褚蕙卿眯了眯眼：“林清鸾，你可是有不同看法？”

见势不妙，宋绮瑶连忙打着圆场。

“殿下勿怪，她说话向来心直口快，有时候却词不达意，我在这里替她给殿下赔罪。”

褚蕙卿站起身来，冷冷一笑。

“林清鸾，此话你在本宫面前说说便罢，若是让父皇听见，革职尚且还是轻的。”

“皇室与将军府的情谊，无需任何人质疑！”

气氛凝滞中，林清鸾却默默跪下：“殿下息怒，是臣女逾矩。”

褚蕙卿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看着她带着怒意的背影，宋绮瑶只觉得头疼，她不禁埋怨林清鸾。

“林大人，那可是公主殿下，你何必问这么敏感的问题？”

“再说了，我家莫归，也就是你的救命恩人沈莫归，那可是未来的驸马。”

“他与殿下心悦彼此，京中谁不知殿下爱他如命，你这话问的……实在是没有道理！”

林清鸾垂下眼：“是吗？”

可为何，后来的沈莫归被百姓骂叛贼的时候，褚蕙卿没有制止，他死在边关的时候，她放纵着所有人，逼死了将军府的所有人？

宋绮瑶还在说：“我知道你是感念沈莫归的救命之恩，但也别为此得罪公主啊，你这官还做不做了！”

林清鸾攥紧手，声音发冷：“若有一日，将军府深陷生死存亡之际，你会如何？”

宋绮瑶面色一怔。

随即，她开口：“我少时就对莫归说过，无论何时，都会站在他那边。”

可宋绮瑶却没看见，林清鸾的表情在她这句话说出口时，骤然转冷。

宋绮瑶颇为不解，却见林清鸾朝她拱了拱手。

“宋小姐可要将今日此言，记牢了，臣女告辞。”

林清鸾一步步朝大门口走去，脚步却沉的像是坠了铁块。

如今她们口口声声都是沈莫归，可最后每个人都给了他一份绝望。

包括她自己。

第14章

林清鸾攥紧手，任由指甲刺进掌心。

重来一次，她绝不能……绝不能让前世的悲剧重演。

三日后，沈莫归终于被沈劲远准许下床。

他第一时间就去了祖母所在的西苑。

一进门，就看见祖母正躺在躺椅上，迎着日光小憩。

他鼻尖顿时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