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地呼唤,这一刻,他深深明白了克利奥帕特拉是如何诱惑凯撒大帝的心。

“纳西斯,纳西斯……”她深情地摸了摸头骨的眉心,踩进紫色的地毯,“你瞧,客人来了,让我们听听,客人有什么话要说?”

夏佐咽了咽喉咙,失去一只眼睛的耻辱与疼痛瞬间离他远去,他急切地说:“尊敬的夫人,请原谅我的冒犯,但是……我遇到了一个精通香料辨别,并且还懂得香料种植的奴隶,那狡诈残忍的东西,很有可能是从摩鹿加,从您这里逃出去的!”

珍夫人抬起头:“您忘了做自我介绍,巴尔达斯的儿子。不过我喜欢看人在我面前失态……您刚才说,那是什么样的奴隶?”

“一个毁容的跛子!”夏佐恶狠狠地说,“感谢您的宽容,但那个跛子实在是……!”

他忽然停住了控诉。

在他的视线内,玛丽·珍·斯科特遽然色变,扭曲如噬人的毒蛇。

第35章

失态仅有一瞬,下一秒,珍夫人的神情又恢复了神秘莫测的恍惚,她雪白的脸颊依旧带着情潮不褪的红晕,每说一句话,仿佛仍沉浸在爱欲的池水里。

“那么,我猜他黑发黑眼,是吗?”珍夫人喃喃道。

“您……料事如神。”夏佐说,到了此刻,他已经相信,情报贩子黑鸦与这座香料帝国确有密不可分的关联,他这份礼物,送的很对。

“他对您都做了什么?”珍夫人问。

夏佐心有不甘地说:“他,这个混蛋,这个无赖,给了我一份配方,教我如何炮制香料。而我呢,我居然天真地相信了他的鬼话是的,那配方确实有效果但就在我按他说的步骤,对我的香料进行熏烤的时候,老天爷啊,浓烟冲天而起,整条船都像从火海里冲出来的一样,再没有比这更显眼的信标了!我急忙命令船员熄灭了这些烟,但已经太迟啦,当天夜里,海盗就摸到了我的船队。不难想象,究竟是谁泄了密吧!”

“那么,您对他都做了什么?”珍夫人继续发问,“他用海盗和爆炸来对付您,我不相信,您只是单纯地察觉到了他的身份。”

提到“海盗和爆炸“的时候,她纤细的手指在黄金玫瑰上滞留了许久,将花瓣都捏的变形了。

“我想,对付一个狡诈的、不忠的逃奴,温和的手段不过是无用的慈悲!”夏佐义愤填膺地说,“我派出了得力的死侍,本想将他的头颅作为礼物送给您,但他发现了我的意图……”

珍夫人沉默了一下,继而大笑出声。

夏佐认为这是对他的嘲笑,他在这头美艳的母狮跟前涨红了脸,费力地自辩道:“……他、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我确信他压根没有十足的把握证明我会来摩鹿加,他掌握不了百分百的我会暗算他的证据,就勾结海盗,出卖我的线报来杀害我!巴尔达斯的儿子绝不可能留下破绽……”

珍夫人幽幽地说:“您太年轻了,您不认识他,更不了解他。”

夏佐张口结舌,似乎十分迷惑。

“我……您说我不认识他……”

“不需要百分百的肯定,也不需要确凿的证据,只需要您显露出一丁点儿比蜘蛛丝还要细微的,会威胁到他的疑点……从那一刻起,您的性命,便不在您的手中掌握了。”珍夫人的声线近乎虚幻,她呶起娇艳的红唇,在头骨光滑的前额亲吻了一下,“天底下真有如此残忍无常的暴君吗?但事实如此,您没能杀了他,他却差点要了您的命。”

夏佐哑然了,另一种崭新的、可怕的设想,在他脑海中浮现:黑鸦的身份,当真只是一个精通香料的逃奴吗?

那标志性的黑发黑眼……莫非他也有斯科特家族的血统?即便他是斯科特家族的人,那又得是什么地位,才能被珍夫人怨毒又忌惮地称作“暴君”?

他警惕地低声道:“他叫自己黑鸦,不过是个初露头角的情报贩子,还认了一个年轻人为主……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分明已经忘记了前半生的一切,除去他疯狂的性格,倒像极了一条忠心耿耿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