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了，我清楚的记得那一瞬间。

他的眼睛睁大，嘴唇微张，握着车把的手指收紧。

他分明看到了我，甚至下意识捏了刹车。

但就在下一刻，前方巷口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放开我。”一个女生的声音传来，“你们想干什么？”

柳青絮的视线从我身上移开，转向声源处。

他的表情变了。

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猛的踩下踏板，朝前冲去。

而我躺在荆棘丛里，看着他越骑越远。

“我扶起了楚诗予。”柳青絮拎着咖啡杯，声音有些哑。

“她当时被几个混混围着要钱。”

我沉默的听着。

“我挡在她前面，那些人就散了。”

他扯了扯嘴角，“很老套的英雄救美，只不过……”

“只不过被救的不是我……”我接上他的话。

柳青絮猛的抬头，眼眶发红，“对不起。”

这三个字像一块石头，重重砸在我的心上。

“你知道吗？”他深吸一口气，“我明明听到你喊我了，我甚至已经刹了车，但就是……”

“就是控制不住的往前去。”我轻声说。

“你怎么知道？”

我望向窗外，阳光依旧明媚，行人匆匆走过。

“对于你而言，那一刻或者像被设定好的程序，你必须去救她。”

柳青絮叹了口气。

“所以那些弹幕……”

“或许只是另一种形式的程序罢了。”

我放下咖啡杯，“潜移默化的告诉你该做什么，该相信什么，甚至把你未来的规划好了。”

咖啡厅里安静下来，只有背景音乐轻柔的流淌。

过了很久，柳青絮突然笑了。

“真可笑。”他摇摇头，“我们居然被这种东西牵着鼻子走了那么久。”

“不可笑。”我看着他，“至少我们挣脱了。”

阳光在他脸上跳跃。

我忽然想起那天他抛下我后，最后回望的那一眼。

他站在楚诗予身边，手还扶着她的肩膀，却回头看向我摔倒的地方。

那一刻，他的眼神里有挣扎。

“其实后来我对你的疏远……”

柳青絮犹豫的开口，“是因为每次看到你，我就会想起那天的事。”

“愧疚？”

“不全是。”他抿抿唇，“更像是一种自我厌恶。”

“我明明知道哪里不对，却控制不了自己的选择。”

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些年他总是若即若离。

时而像从前一样对我笑，时而又刻意保持距离。

又明白了弹幕为什么将我叫做备胎。

他被困在那个程序里，却又不甘心完全屈服。

“但现在不一样了。”柳青絮抬起头，眼神清明，“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他伸手，轻轻放在我的手背上。

温暖从接触点蔓延开来。

离开咖啡厅时，夕阳已经西沉。

我们并肩走在街上，影子被拉的很长。

“你说。”柳青絮忽然问，“如果那天我没有被程序影响会怎么样？”

我思考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