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脸上猛然被那太监扇了一耳光!
鲜血从鼻腔涌出,我被扇懵在地上爬不起来。
我听到那太监尖锐的声音喊道:
「什么脏东西也敢碰洒家!」
他尖声道,气得脸色涨红,一把就抽了剑:
「恶心的东西!今个洒家便要将你这不知礼数的狗爪子剁掉!」
「公公!公……公公!」
到这一步,白先生挣扎起来,不断对着太监哀求,眼里满是哀求:
「公公留她一命,公公留她……」
我鼻腔微酸,只觉自己不争气。
他那么避世一人,若不是因为我与宋沛……怎会如此……
思及此,那太监上前,一把抓住我的衣襟便举了剑!
霎时间
气氛微顿。
那太监手里的剑迟迟不落,看着我的领口眼睛发了直。
他当啷一声扔了剑。
表情变幻莫测,最终阴阳的吊一嗓子:
「今天,就到这了。」
接着,便带着浩浩荡荡的人走了。
我呼出一口气,急忙扑向白先生:
「先生你没事……」
一抬头,对上白先生一双悲怆而苍凉的眼睛。
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滴下,他轻声问我:
「言言,你为什么要出来?」
「我……」
我微怔:
「我已经放下了宋沛,他们发现不了这个八岁的孩子,先生你别气,不会有危险……」
白先生没听我说。
他起身,进了屋,关了门。
6
白先生不再卖字画,也不再教我和宋沛看书了。
他开始很早就出去,很晚才回来,身上总是带着大量泥土。
他好像很累,累得连话都不想说,每天倒头就睡。
我觉得奇怪,便暗中跟随。
只是这一看,却让我终身再难忘记这个场面。
我看到港口处,瘦弱的白先生肩膀上扛着两袋水泥,艰难地往船上行走。
他脚步虚浮,豆大的汗珠滴落在地上。
船工不耐烦,奚落一句:
「白公子,你何苦做这种苦差事?卖你的字画不就好了?」
白先生笑笑,没有说话,扛得更卖力了些。
那天烈日照得街上人叫苦连连。
我看着他一步一个湿脚印,扛着一袋又一袋水泥,从脚心处窜出凉意。
傍晚时分,白先生回来了。
我终究还是没忍住,哭着质问他为什么。
我哭着问:
「是我们给你添麻烦了吗!我们可以走!」
「白先生!你别做了!我跟宋沛可以走的!」
在我的哭声中,白先生抬起疲惫的眼睛,他仍旧对我和宋沛笑,他说:
「言言,我想多赚些银两。」
「带你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