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慰吧?
至少他现在还有点在意!
悲哀吧?
心已经为他沉沦。
澎湃的情绪最终化作几声浅笑,捂着心痛随便扯了个谎:“没有啊,我突然想起来,早上有定香草冰激凌呢,是你最喜欢的口味哦,刚才回来的时候忘记去取了,现在正要去拿。”
“今天这么晚了就不要去了,快回来吧,等你吃饭呢。”焦急的声音稍稍停了停,又问:“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不,不用……”肆意环顾着四周,茂密的枫树林依稀打进来几缕夜色:“我,我已经在车上了啊,你要怎么接,你们先吃吧,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这样啊!那你早点回来,我等你。”紧张的声音似乎有些放松,只是淡不可闻的叹息却传进了方可言的耳朵里,心蓦然被揪紧,猛咬着唇淡淡应了一声,正要挂上电话,却被他最后一句叮咛怔住。
“路上小心些,我爱你。”
延伸无限美丽的三个字,为什么此刻却变丑陋不堪?纤细的手指抠着树皮,浑身如鱼刺卡在喉咙般令人难以承受,眼底滑过晶莹的水滴,直直垂落地下,在鲜红的叶子上流连,荡漾出一条又一条心酸的痕迹。
方可言浅笑着抹了一把眼泪,暗自嘲笑道:没事哭什么啊,我又不爱他!
却对着电话吼道:“我知道了,罗嗦。”猛地挂上电话,倔强的抬起了头,阴暗的天空被赤红枫叶遮蔽得密不透风,湿冷的空气从鼻息间吸入,彻底冷却了一颗心。
咬唇!
咬唇!!
用力咬唇!!!
当唇上强烈的疼痛驱赶了奔涌的泪水,她找回了失控的理智,却又开始烦恼怎么圆谎,从大门口大喇喇的出去显然不可取,说没买到?已经订了怎么可能没买到?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了,找准方向朝院墙走去,院墙倒不是很高,只是上面布满了玻璃渣子。身边的枫树一根根笔直挺立,想找个桩子爬上去都不行。沿着院墙走了好久,终于在院墙底下找到一根比较营养不良的枫树,佝偻的身姿处处显着惨败,弯曲的枝桠乱糟糟的四开八叉,是个很适合的爬墙地点。
还好平时方可言不喜欢穿高跟鞋,白白的布鞋虽然沾染了许多软泥,但还不至于影响爬树的速度,好容易爬上和墙头一样的高度,阴森森的玻璃碎片杂乱林立,一不小心就会伤得鲜血淋漓。
方可言吞了口口水,手紧紧扶住头顶的枝桠,慢慢朝墙头移动着脚步,等到距离差不多的时候,一只脚才找了个比较平的地方下脚,被她压弯的树枝随着她晃动的身体不断颤动着,等她将另外一只脚松开时,那被压弯的树干猛地被弹起,散开的枝叶冷不迭的扫到她的眼睛,身子在墙上晃了晃,还是没有站稳,“啪”的一声就从墙上掉了下来,肺腑仿佛已被摔碎,方可言趴在硬冷的水泥路上好一会儿,才咬牙从地上爬了起来。还好现在已经是晚上,路上没什么行人,总算保住了些颜面。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天蓝的牛仔裤上被擦上片片嫣红,这才感觉到双手上传来麻麻的刺痛,摊开手掌,手心间一条条被擦破的红痕正渗出颗颗红珠,连忙从口袋里取出纸巾,胡乱擦了几下,才扭着摔痛了的身子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赶向凌风最喜欢的那家蛋糕店。
还真是自讨苦吃,方可言脏兮兮的站在蛋糕店里,服务员小姐笑容可掬的小脸上明显有丝尴尬,方可言自动过滤了那丝不算小的异色:“小姐,我要一个香草冰激凌,还有,你们有洗手间吗?我想借用一下”
服务员小姐恍然“哦”了一声,指着货架后面的小门说:“那边就是,请问冰激凌要几号的?”
方可言头丢下一句:“要最大号的。”就冲进了洗手间。
手心间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方可言把手放在水龙头下冲了冲,冰凉的自来水冲刷着伤口,已经有些凝固的伤口又泛起了丝丝血红。方可言龇牙咧嘴的忍着疼,狠狠搓着手,经过用力的搓洗疼似乎已被麻木,几道比较深的伤口,也只看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