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夜色惨淡,浑浊的天空笼罩着繁华的都市,压抑着沉重不堪的人们,当心灵得不到圣洁的洗涤,灵魂亦会被污染得如食尸恶魔令人厌恶。
明轩皱了皱眉,问道:“查到了什么?”
清冷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他身后的两个男人也明显松弛了神情,其中一个走上前递给他一个牛皮纸袋,垂着头神色恭敬:“明先生,您要的资料都在里面,他是个职业赌徒,因为欠下巨债,正被人四处追杀。”
明轩接过牛皮纸,将里面的资料扫视了一遍,那黑瘦猥琐的男人,立刻在他脑海里划下深刻的痕迹,将手中的资料塞进牛皮纸袋,面色清冷得如一块寒冰:“查到他的落脚点了吗?”
“目前还没有消息,不过――”那个男人适时的停顿,仿佛在等待特赦的指令,空气在这一刻凝结,过了一会儿仍旧不见有任何回应,男人定了定心神,咬牙说出了余下的话:“属下无意间查到,三年前小姐曾与这个人接触过。”
白晓岚与他接触过?
听到这个消息,明轩只淡淡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对这个消息表现出多少惊讶,刀削般的薄唇轻轻勾起丝丝笑意,仿佛剜肉利刃,令人见之而栗。
“把他给我翻出来,不要让别人知道,找到后通知我。”他负手而立,淡淡的口吻却是不容抗拒的命令。
“是,属下明白。”
收到指示后,两个男人立刻消失在楼梯间,狭小的空间少了人数的点缀,平添了几分寂寥。
眼底浮现那个娇小的身影,耳边传来她嘤嘤的哭泣声,心骤然被柠紧,一抽一抽的疼得无法呼吸,白皙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白色小瓶子,颤抖着从那瓶子里到出几颗白色药丸,忍着钻心的疼将那药丸塞进嘴里慢慢嚼着,和着干涩的口水将满嘴苦涩咽了下去。
“可言……”他斜靠着雪白的墙壁,苍白的脸上冷汗淋漓,俊朗的面容纠结着满满的伤痛,一遍遍喃着方可言的名字,慰藉着心灵深处割肉般的疼。现在的他完全没有了刚才王者般的气势,只像个饥寒交迫的流浪汉,在偏僻的角落独自忍着精神和肉体上的折磨。
低沉的眸底出现一杯白雾缭绕的纸杯,纸杯里淡褐色的液体氤氲着熟悉的香味,他顺着那杯子缓缓将目光往上移,纤细的手臂,优美白皙的颈项,尖尖的下巴,柔和的脸,似水的眸子,待他将零碎的画面拼凑完整时,才如梦方醒的皱起了两道浓眉。
“怎么?看到我很惊讶吗?”柔和的声线带着嘶吼过的沙哑,端着咖啡的手也轻轻颤抖了起来。
浅薄的唇微微翘起,他接过那杯咖啡,手心传来炙热的温度,像是寒冬里的篝火,虽然微小却温暖着落魄的人。
“你为什么不好好休息,你的身体―”
“我又没病,干嘛要休息。”方可言打断他的话语,唇边浮起了浅浅的笑意:“我知道……”
声线暗哑却很淡定,与她之前的嘶声竭力完全是两个人:“我知道她不在了,就像那天一样,走得干净彻底。”
明轩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她,见她笑得凄凉,稍微平复的心疼又再一次泛起:“可言,不要难过,其实阿姨走得很开心,她终于得到了解脱。”
闻言,方可言飞快的抬起眸子,平静的面孔上闪过一丝惊奇:“她有留下什么,对不对?”
幽深的眸子里翻涌着深切地关心,倒影着她轻颤的面孔,她极力忍着沉痛的样子,却令关心她的人更加心疼。
“阿姨她听到了你的呼唤,她带着你的爱而走,她走的很安心。所以,可言,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一个活在愧疚与绝望中的女人,在生命中的最后时刻得到了心灵的救赎,她仍旧是个幸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