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你半夜偷偷爬床勾引本王,如今你都要成婚了,还对本王不死心。”
“宋祁灵,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劈头盖脸的责备,让我只觉可笑。
明明是他吃醉了酒,明明是他强迫自己,如今却倒打一耙……
“昨夜是你进的我房间。”我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桓冷律神色微僵:“但凡你推开了本王,眼下也不会是这般局面!昨夜之事就当从未发生!”
他说完,沉着脸走出兰院。
我没再看他的背影,死寂的眼眸也再没有了一丝涟漪。
回到房间,我屏退了下人,默默收拾着离开的包袱。
玲珑古琴、错金绣扇面、鲛纱琉璃裙等一件件珍宝,都是桓冷律历年送我的礼物。
我一件没带,通通原封不动留下。
唯独初入王府时,带来的小木匣,我珍而重之收入了行囊里。
那里面装着的小木剑和布老虎,是阿爹阿娘留给我的唯一念想。
看着小小的包袱,我低头自嘲一笑。
“孑然一身来,孑然一身去,甚好。”
这时,梳妆台上一个红木匣子让我晃了神。
我打开盖子,拿出里面一面红色玉牌。
这是八岁时,桓冷律送我的生辰礼。
那时他将自己抱在膝上,捏着自己的小脸笑得温柔。
“此玉是我特意找工匠定制的郡主令牌,和我的摄政王令出自同一块玉料。”
“皇叔保证,会永远将你庇护在羽翼之下。让你长乐无忧,一生顺遂。”
如今自己要离开,这代表郡主的玉令,还是还给桓冷律吧。
今后,我不做祈灵郡主。
只做定国大将军之女,宋祈灵。
傍晚时分,侍女敲门禀告。
“祁灵郡主,王爷请您去一趟。”
听到桓冷律找自己,我攥紧手中的玉牌,去了竹院。
一进书房,就见桓冷律在研着朱砂墨。
不等我说话,桓冷律就平静地开了口。
“这朱砂墨可替代守宫砂,遮掩你失身之过。”
第7章
他挽起我的袖子,在手臂上点了一抹嫣红朱砂。
看着那赤色印迹,我扬起头,对上桓冷律古井无波的眸子,沙哑问道。
“究竟是为我遮掩,还是为皇叔遮掩?”
桓冷律神色冷凝,眉心蹙了起来。
“本王说过,那件事你不得再提!”
刺骨的寒风铺面而来,吹进我的衣袍,吹进我的骨髓。
生平第一次觉得,昭国的冬天如此寒冷。
眼前的男人,亦如此陌生。
“祈灵谨记皇叔教诲。”
我对着桓冷律深深一鞠躬,随后将手中的玉牌放在书桌一角,转身走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桓冷律再没找过我,我也没有再出兰院一步。
下人们将摄政王府一点点布置得喜气洋洋。
到处都是红灯,红绸,人人笑得春光灿烂。
“王爷大婚,郡主出阁,月例赏银都翻倍哩!”
“听说如玉小姐嫁妆丰厚,出手也阔绰。有她做当家主母,往后日子只会更好!”
听着这些议论,我的神色毫无波澜。
我望着天上即将连成一线的七颗明星,心底唯有释然。
“是啊,往后的日子只会更好。”
直到成亲的前一晚,桓冷律终是到访兰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