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迷迷蒙蒙中想，美人迟暮，英雄白发，自古便是如此吧。

昏昏沉沉。

他又闻到一阵熟悉的兰香，顺着这香气，他的涣散的意识慢慢凝聚。

当他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已经不在皇宫，到了神隐山观星台。

高台之上，宋祁灵盘膝闭目，静静打坐清修。

月光之下，她青丝如瀑，眉目温柔，美得令人移不开眼。

桓冷律不知为何，腿一软，就朝着她跪了下来，眼角闪泪。

“祁灵……圣女。”

他苦涩开口。

我缓缓睁眼，看他的目光里仍旧古井无波。

“这里，是浮华梦境。你并非修行之人，却能到此，证明你我有因果未了。”

“说罢，你遇到了什么困难，今日我一并还清。”

桓冷律听不懂我的话，但他并不想“了却因果”。

“没，我没有遇到困难。我就是……就是太想你了。”

我掐指而算，声音缥缈虚幻。

“我欠你恩情，还未还清。如今你遭人暗算，恰好是我还恩之时。不必推拒，了却因果，对你我都是好事。你能脱困，我的修行之路亦能圆满……”

说完，我挥挥衣袖，一道金色神光进入桓冷律的身体。

霎时间，天旋地转

桓冷律从昏沉中醒来，失去了的内力恢复。

地牢的门大开，守卫的人僵硬着愣在原地，就连风声也静止。

“我只能为你静止时空一刻钟，一刻钟过后他们就都会醒来。”

天空中传来我缥缈的声音，桓冷律眼泪刷的一下流下来。

他不再犹豫，迅速逃离了皇宫。

一路朝着神隐山的方向逃跑，等到了山脚，他因体力损耗过度，昏倒了去。

……

第24章

修炼了五年，我已经修到了第八阶返璞境界。

清月说，从“入道”境至“返璞”境，有八阶，再往上就是“归真”。

过了“归真”境，就算功德圆满。

但历任圣女，都没有人修得归真，连返璞境界都很少。

“三年前，你就卡在了返璞初期，如今看着瓶颈竟然有些松动了。”

我从入定中醒来，也点头。

“是的师父，不知发生了什么。刚刚我突然福临心至，感到一阵喜悦。”

“突破也许就在近期。但还是差了点什么。”

清月提议。

“一味苦修并无用，你下山去寻找机缘吧。”

“是，师父。”

我背着布囊下了山，隐去自己圣女的身份，做一个普通农女。

无忧在几年前也拜入清月门下，与我师姐妹相称。

这日，我照例在山间采药，却在山脚捡到一个失了武功的人。

我将人捡回了自己住的小院，又替他治了伤。

无忧看着我欲言又止。

“师姐，这种来历不明的人，就别带回来了吧。”

我感到奇怪。

“你一向喜欢做善事，怎么对这个人这般不喜？”

“你认识他？他得罪过你？”

无忧一脸无奈，心道。

不，我和他不熟。他得罪的也不是我，是你。

奉天阁我的厢房里，还存着两箱子他写给你的道歉信。

但是她也知道，用了绝情丹的宋祁灵，不会再记得与桓冷律的点点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