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祈灵,我是你皇叔!你怎么能绣这种大逆不道的东西!”
从那以后,对我千好万好的皇叔,收回了所有的独宠和偏爱。
我正晃着神,不知不觉一路走到了久违的宋府旧宅。
破碎的门匾,隐约可见‘宋府’二字。
如今站在这座朱漆退尽的宅邸前,我迫切想回家看看,又害怕自己的孤星身份。
我久久站着,鼓足勇气正要推开尘封的大门,身后却传来一道威严之声。
“本王让你回王府,你却来了这里,是把当本王的话耳旁风了?”
我回头一看,只见桓冷律端坐在四驾马车内。
幽幽月色将他的眉目勾画得更加冷俊,冷得我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我只是想回家祭奠一番。”
桓冷律眉头一皱,两旁的侍从便将我架上了马车。
“你忘了自己是孤星,如今还要惹得宋家满门英魂九泉之下不得安宁吗?回王府!”
一字一句,如冰渣扎进了我的心扉。
我紧紧攥着手心,直到掌心掐出月牙。
“是,皇叔。”
亲耳听到从桓冷律嘴中说出‘孤星’二字,我的心死得彻底。
我不会再喜欢桓冷律了,也不会再留在摄政王府。
第2章
马车在夜幕中前行,萧条的宋氏府邸越来越模糊,直至再也看不见。
摄政王府。
我回了兰院歇下,卯时便被人唤醒。
“祈灵郡主,王爷命您今日随他一同去京郊猎场赴宴。”
京郊猎场,鹿鸣台。
我拘谨的往里走,一路看到宾客们三三两两围在一起。
“摄政王多年不娶妻,连通房都没有,咱们都以为他是为了等祁灵郡主长大,原来他等的是丞相千金阮如玉。”
“今日如玉小姐生辰宴,王爷为博千金一笑,特地命人去捕这林子里唯一的一只白狐,要做件狐白裘给如她呢。”
我听得呼吸一滞。
这场宴会既然是为阮如玉而备,为什么非要自己来?
我还没想通,一声锣响,马蹄声由远而近。
一身银灰锦服的桓冷律骑着高头大马回了鹿鸣台,手中攥着一只已经没了气息的白狐。
他将白狐扔给下属,跳下马背上了主座。
阮如玉也步步生莲的走了过来,坐在了桓冷律的身侧。
“阿律送我的生辰礼是狐裘,那祁灵呢?”
我有些拘谨的站了起来。
桓冷律未曾告诉我,今日是阮如玉的生辰,自己也没准备礼物。
我正要将腰间新绣的香囊摘下来,却听到主座的桓冷律开口。
“玉儿最爱看胡璇舞,祁灵自幼练习的便是胡璇舞,今日就由她舞一曲为你庆贺。”
他的话,犹如一瓢冷水,将我从头到脚淋得透湿。
胡璇舞需要赤足来跳,可昭国女子的脚决不可被外人瞧见。
只有那些伶人舞姬,才会肆意展示人前。
七岁时,桓冷律曾送我一对脚铃,并请来一名胡女教我乐舞。
“京中曲乐过于绵软,还是大漠的胡璇舞有益你强身健体。”
当时我双手捧着那对刻着自己名字的脚铃,欢喜不已。
这些年我每日练舞,希望有朝一日能为桓冷律起舞,得他一句夸赞。
可现如今,桓冷律却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为别的女人跳胡璇舞。
琵琶奏响,鼓声阵阵,催促着我上台。
桓冷律见我还犹豫不决,蹙眉催促:“还愣着做什么?”
我蜷紧手心,麻木的站起身,朝着圆台走去。
再褪了鞋袜,赤着一双洁白的玉足走到圆台之上。
鼓乐响起,迎着四周各色目光,我旋转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