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出声,柳叶眉一挑,眼角张扬皆是嚣张跋扈,“我是公主,又不是皇子,父皇怎么会在意我仁不仁爱呢?”

林婉柔的手几不可见地微微颤抖着,继续给钟玉河编着辫儿,“只要玉儿高兴就好。”

王嬷嬷暗叹钟玉河草菅人命的狠劲儿,如此心胸狭隘还不知道以后会闹出什么事儿来呢。

“我给你编快些,莫叫太子等急了。”

“用不着,慢慢来。”钟玉河的瞳孔里是粼粼绿光,滟滟红唇颇为不屑轻佻地勾起,“让他等着,他最喜欢等了。”

待到林婉柔给钟玉河编完辫子,已过了小半个时辰了,钟玉河却是一点也不急,慢慢吞吞地走出灵犀宫的宫门,那抹明黄色的身影还在那里候着。

太子这两年身量拔得尤其快,比他高了将近一个头不止,宽肩细腰,剑眉星目,鼻若悬胆,是叫闺中女子魂牵梦萦的好儿郎。

“等急了吗?”钟玉河明知故问道。

太子闻声望去,但见钟玉河梳着一头胡人样式的骨辫,显得五官更为棱骨分明、艳色靡靡,不见一点儿闺中女子的娇柔姿态,反倒英气貌美得很,那股子绸丽直直要艳到人心坎里去。

他和钟玉河朝夕相处,却还是总被钟玉河的艳色迷得神魂颠倒,他慌乱地摆摆手,“不急不急,一点儿也不,我喜欢等着皇姐。”

钟玉河在心底嗤笑一声,暗骂他“贱骨头”。

太子羞赧地将钟玉河的鬓角没编进去的几缕碎发拢在他脑后,“哪有女儿家不爱俏,莫说是一个时辰,多久长天也是等得的,只要皇姐能来瞧上长天一眼,长天便心满意足了。”

闻言,钟玉河紧攥着手,锐利的指甲狠狠掐进软肉里,身为男子却扮作女儿家是他的痛脚,偏生他还就是如女子般爱俏,要不是他还得攀附太子,对方不长眼地往他痛脚踩,他哪里会给他好颜色。

钟玉河强忍着怒意,挤出个的媚生生的娇笑,“好了,我们赶紧去和父皇那儿吧,可别错过了围猎的队伍。”

璟帝往年并不带皇子围猎,今年是头一遭,谁都不想放过在璟帝跟前得眼的机会,钟玉河也想要在这场围猎里好好出出风头,最好将那一帮绣花枕都踩烂在脚下,叫所有人都知道,他钟玉河才是长京青年才俊里的第一人。

围猎的队伍浩浩荡荡,璟帝今年来了兴致,想要好好练练皇子在宫里娇生惯养的软筋骨,喝令他们都须骑马前去围猎场,却给钟玉河单独备了一辆马车。

“我才不坐,我也要骑马。”钟玉河看着面前的马车,气得额间都染上一层薄红,像是抹着水艳艳的胭脂,活色生香,叫几个甚少见着钟玉河的官家少年郎看得如痴如醉,扑通着一颗春心慌乱地撇过头去不敢再瞧。

众皇子皆是骑马,他就要坐马车,这不就意味着他还不如那些脓包吗?

“皇姐,”太子将钟玉河揽在怀里,面露稚气地摇来摇去,“骑马危险,长天不想让皇姐有危险,皇姐就乖乖听长天的话坐马车好不好?”

“我不要。”钟玉河置气地撇过头不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