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蜓点水的接触不够,江希境干脆把陆声拉过来,将人抱在自己怀里。

陆声挣了一下,又怕碰到他伤口:“看来你力气恢复的差不多。”

江希境咬了一下陆部长的肩膀,嘟哝道:“真没有,你要推我,随随便便就能推开了。”

他等了一会,陆声没有推开他,江希境便心满意足地窝在陆声肩头,继续之前的话题道:“我在家最讨厌我哥了,我跟他一点也不对付。”

陆声没问‘为什么’,江希境想讲自己会讲,他任由江希境黏糊糊地抱着他,还把他的手捉起来左右把玩,像是在玩一个很有趣的玩具。

“可能是我哥太优秀了,他从小就很聪明,学东西特别快,我一天只背了单词,他能背一本书。我花了一整天拼的积木,他却只需要两个小时......”

陆声听出他话里的失意,说:“你哥哥比你大,学得比你快也挺正常的。”

“不,不是,不是年龄的问题。”江希境摇摇头否认道,他是被江瀚辰碾压着长大的,最能深刻体会其中的差距,说:“是天赋,你知道吗?我感觉他和正常人是有壁的。”

陆声猜到了一点,问:“所以大家会拿你们进行比较吗?”

江希境承认道:“会吧。兄弟之间被拿来比较还挺正常的,我就是处处不如他。”

江希境这句话豁达到了一种摆烂的程度,陆声挺意外地看他一眼。

“我本来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我享福就是了,成家立业的重担也不用落到我的头上,总有一个人要顶着家族跑的,那个人肯定是江瀚辰啦......”

可在江希境七岁那年,一场改变了他一生的灾难降临了。

江希境说,他记得那天是一个天气非常好的日子,下午的天空中还有橙得像蛋糕胚一样的霞光,于是降落未落的太阳就和月饼里的溏心咸鸭蛋一样。他邀请江瀚辰去观赏他们课后兴趣社团的演出,排的白雪公主,他演猎人,其实他想演王子的,但是外国崽子们统一口径说王子必须是金发碧眼的男孩,所以他只能演猎人。

回家的时间比以往要晚,他还提前通知了司机,能晚一个半小时。

一个小时是社团表演,还有半个小时是他的一点私心,他想带江瀚辰去一个秘密基地,那里有一颗歪脖子树,上面的风景很好。

过了一个半小时,司机驶到学校门口,却没有在往常的位置等到两位少爷,五分钟后,老师和保安们一齐在校园里翻了个遍,不见人影,音讯全无,他们消失了。

二十四小时后,勒索短信才发到江家人的手机上。在自由又美丽的国度,因为财富外露被不法分子盯上似乎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可那是江希境过得最糟糕的一天,他从来没被人那么粗暴的对待过,手脚都被绑成了粽子,更何况他的年龄还那么小,意识到发生什么后便开始哭,哭得绑匪给他左右开弓扇了四个耳光,打得他眼冒金星,被丢在江瀚辰身边。

绑匪们全都蒙着脸,五大三粗,手里拿着枪,捏着手机用英文粗鲁地说着什么,江希境耳朵被打嗡了,听不太清,只能在片段式的句子中截取一些脏话。

而且他的词汇量也不深,有些是江瀚辰翻译给他的,什么‘赎金’‘警察’,乱七八糟的,大概意思是交够了钱才放人。

他听得小脸惨白,总觉着自己会交代在这,已经开始跟江瀚辰面述遗书了,他清点了他的玩具遗产,说江瀚辰可以拿走一部分,另外一部分要和他一起下葬。

绑匪觉得江希境吵得要死,又拿布给他嘴塞上。

“我的小王子,”江瀚辰那时还挺像个亲哥的,在有限的活动范围里用身体蹭了蹭江希境,绑匪听不懂中文,他便用中文说:“你是一个坚强的王子,所以你需要耐心地等待,等你的国王和王后来救你,好吗?”

江希境嘴里含着布条,睁大眼睛点头。

他那个时候由衷地敬佩江瀚辰跟他简直不是一个物种,至少不是人类,没有一个人类小孩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