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却在快要触碰到她的时候猛地缩了回来。

好冰。

只是靠近，就能感觉到那股属于死亡的冰冷。

“绵绵......”

他放柔了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好了，绵绵，别闹了。你说什么......我都听，还不行吗？”

她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隔着一个世界。

顾宴城死死盯着她毫无生气的脸，缓缓开口：

“苏意眠，我爱你。”

11

顾宴城盯着苏意绵，可沙发上的人依旧一动不动。

他喉结滚动，又重复了一遍。

“绵绵，我爱你。”

他说了，按照她的要求，说了她想听的话。

为什么她还是没有反应。

顾宴城摇晃着站起身，坐到了苏意绵的旁边。

“你骗我。我都说了......说了我爱你，你为什么还不醒过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惩罚我吗？”

他痴痴地看着她，“好吧，你赢了，行了吧？”

四周除了他的声音，安静得可怕。

耳边，不断响起苏意绵最后抓着他裤脚时说的话。

“我真的会死......”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痛到无法呼吸。

他握住她垂落在身侧的手，那刺骨的冰凉让他浑身一颤。

“怎么这么凉......是不是很冷？”

“你最怕冷了。”

他喃喃自语，把她冰冷的手捂在自己的胸口，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

苏意绵最是怕冷，尤其是冬天，她的手脚总是那样凉，他总要将她的手脚揣进怀里，用胸膛的温度捂好久才能暖过来。

可她总是心疼他，怕冰着他，每次都想抽回去，却被他更霸道地握紧。

曾经的画面，此刻却像刀子一样，一刀刀割在他的心上。

“你怎么可以这样？是因为他吗？你的心上人出事了？所以你就跟着他一起去了？”

“苏意绵，你真自私，真残忍！”

顾宴城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猛地甩开她的手，说话也开始语无伦次。

“你就这样走了，凭什么把我当成工具人，利用完就扔掉？凭什么这样对我？！”

“我很生气，真的......”

他红着眼睛，死死瞪着她平静的侧脸。

“我不会让你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我不许！你就算是死了，也不行！”

他像是要故意刺激她，字字句句都透着狠厉。

“你别以为给小柔试完婚纱就算完了，我要让你看着我和她结婚！呵......我不爱你的，我要娶别的女人，你难道就不生气吗？不吃醋吗？”

他说着说着，声音却弱了下去，最后变成了哀求。

“你要是不高兴，你就告诉我......我就不结婚了，好不好？”

回应他的，依旧是一片死寂。

顾宴城转过头，看着她额头上已经凝固的暗红色血迹，看着她毫无血色的唇，再次愣住了。

从那么高的楼梯上滚下来，该有多疼啊。

“疼吗？”他忽然问，“......是不是很疼？”

她最怕疼了，从前不小心划破手指，都要他哄好久的。

陷入回忆的顾晏城脸上露出宠溺的笑。

笑着笑着，一滴眼泪就从他眼角落了下来。

就在这时，别墅的门再次被推开。

林舒柔走进来，在看到沙发上那触目惊心的一幕后，整个人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