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了。

他一脚踹翻旁边的三脚架,骂了句脏话。

之后也不知道怎么了,他和江岁晚的相处变得越来越不自然。

就连整她,他都觉没有从前有意思了。

有兄弟给他出了个新的报复方式,装失忆,让江岁晚爱上他,再狠狠甩了她。

他觉得有点意思,还真的照做了。

毕竟,除了捉弄江岁晚之外,还可以让他爷爷满意。

一举两得。

江岁晚赶到病房的那一刻,他闭着眼睛说了兄弟给他准备的台词。

明明只是随便看了一眼。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就σσψ记下了。

江岁晚起初是不信的,各种嘲讽他,后面慢慢地脸颊通红。

商宴辞怔住了,从小到大,他见过江岁晚所有的样子,高兴的、闹脾气的、恶毒的、哭鼻子的、却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的娇羞的一面。

他喉结滚动。

她这样的确看起来顺眼多了。

商宴辞的原计划就是演失忆一年,再和江岁晚摊牌。

可想到,每天晚上回家,看着江岁晚跳到他怀里,缠着闹着要和她分享每天的一点一滴时。

他想到了一个词“家”。

他父母从来没有这样过,他的母亲看见他父亲时,眼底都是不加掩饰的恨意。

没想到他梦寐以求的一幕,在他曾经最讨厌的人身上看到了。

更奇怪的是,他还有点儿贪恋这一幕。

也许这样过下去,也挺好的,还能完成爷爷的心愿。

直到苏茉琳的那一句话,戳破了这幅甜蜜的假象:“宴辞,江小姐喜欢的是你伪装出来的人设,你这样对她不公平。”

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商宴辞如梦初醒。

是啊。

江岁晚喜欢的只是他装出来的忠犬听话的人设,而这幅皮囊下,他是她最厌恶,看一眼都要恶心的人。

从那后,他开始有意无意地暴露以前的习惯。

江岁晚果然有意无意地试探:“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他从她的眼里看到了紧张和慌乱。

心里的烦躁感快要把他逼疯,他不知道该怎么宣泄。

这种他拼命压下的情绪,在听到江岁晚和她闺蜜的那段对话时,到达了临界值。

“岁岁,如果商宴辞没失忆,你们会走到一起吗?”

江岁摆了摆手,回答的干脆利落:“怎么可能,他要是没失忆,我们说不定已经结下深仇大恨了。”

商宴辞心里紧绷的弦突然崩了。

他手握成全,手背的青筋狰狞凸起,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皮而出。

许久后,他哂笑出声。

他在期待什么呢。

江岁晚就是个只会看表面的,没脑子的蠢货。

他把苏茉琳弄到了他们的家里当别墅当保姆,看着江岁晚几次欲言又止又生怕提到从前时的样子,心里发笑。

这是有多怕他恢复记忆啊。

可他偏偏就想要她发现。

在得知苏茉琳受伤的那一刻,他胸腔不受控制地跳动,左手因为兴奋而疯狂的颤动。

他把江岁晚抓到了斗兽场,在她苍白恐惧的瞳孔下。

撕开江岁晚最爱的皮囊,从里面钻了出来。

这才是他。

江岁晚就算要爱,也要爱最真实的他。

五个月后。

西藏一处庄园内。

躺在贵妃榻上的江岁晚被手机震动声吵醒。

她接起电话,那边一直没有说话,只有呼吸声。